其实这两条线路,都还算不错,并不算特别难走。毕竟从桂林到邕州(南宁),其实都是沿江河而下,桂林到柳州是白石水(洛清江),柳州到严州(来宾)是阳江(柳江。)
到了这里,可以从柳州直接陆路到南宁,也可以先顺柳江而下浔州(桂平),柳江与红水河汇聚成黔江,与南宁过来的邕江汇聚成浔江(郁江),所以也可以从柳州顺江下浔江,再从邕江溯江到邕州。
这些水路都还是比较发达的,不论是载人还是载物都比较便利。
从南宁一直到凭祥友谊关边界,其实也是有西江水道可通行的,唯有友谊关过去,要翻山越岭过分水岭的。
但距离毕竟也已经不远了。
当然,若是从南宁到钦州,其实也是可先顺邕江而下,然后再转钦江直抵钦州港海边,从海上航行到武安州的。
不管哪条路,水路都还是占主要路程,虽然有些地方也需要水陆转换,可终究来说,还是较为便利的。
或者也可以直接出长江,或通过运河直抵杭州出海,一直沿海航行到交州,只是这个时代远距离航海,其实也还是有一些风险的,容易遇上风暴、迷航、暗礁等情况。
所以能走内陆当然更好。
在长沙溯湘江而上,过灵渠抵桂林,这是自秦朝开始就成熟的一条中原通岭南最重要的路线,桂林因此还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用心经营的岭南桥头堡,是当今岭南最发达,人口最多的城市。
长沙到桂林,其实也就一千里多一点点。
长安到长沙,两千里。
这么一相加,西安到长沙,两千里,长沙到桂林,一千里,桂林到交州,一千七百里,全程四千七百里路,嗯,不到五千里。
而长安到西域的高昌(吐鲁番),朝廷官方说法是四千三百里。
这么一想,其实也不远啊。
“你看,从长安到交州,其实跟长安到高昌国,距离都差不多的。你看那么多西域商人往来长安,人家一个个不都活的挺好的?还有岭南的冯盎,不也来长安了?”
“冯盎父子从岭南来长安,路上只用了一个月时间而已,就算我们走慢点,顶多两个月也就能到交州了。”
秦琅安慰着妾侍们。
“能不能不去封地?”玉箫可怜巴巴的问道,儿子秦俊还这么小,她可舍不得让儿子跑到那么蛮荒偏僻的地方去。
秦琅有些无奈,这么好的一块宝地,她们却这么嫌弃。
“就藩一事,陛下还没决定呢,就藩肯定是要就藩的,不过现在这个世封之策才刚刚开始,我是头一个,真正的封臣名单都还没定下来,所以估计整个世封一事弄好,怎么也还得一年半载的,真正等分封好了,也还得准备个一年半截的吧,所以真正要就藩,估计没两三年不行,所以还是有时间做充足准备的。”
“你们也不用担心,等这次冯盎朝拜完天子后,我会先随他南下岭南,替陛下巡视一下岭南,顺便呢先去封地瞧瞧,做些准备。等我在那边安排人建好城堡庄园那些,一切搞的舒舒服服的,才会迎你们南下的。”
“大臣们难道都愿意去这些蛮荒之地吗?”玉箫问。
鱼玄机马上道,“我估计其它大臣们肯定不会愿意去,起码不会有人主动要求去那蛮荒之地的,也就咱家三郎,好像突然被鬼迷了心窍一样,居然主动要求分封到那蛮地去。”鱼玄机嘟起嘴巴,她也刚刚怀了身孕。
一想到路上都要走两三个月的时间,车船颠簸,一路到交州那地方去当野人王,就不由的愁眉不展。
“如果大臣们都不愿意接触这流放般的世封,或许陛下的这个计划就会失败,那么我们到时候是不是就不用去那交州了?”玉箫也赶紧问。
在长安多好啊,将来小秦俊长大了能去崇贤馆读书,能结交的都是贵族名门家的公子千金们,等崇贤馆读几年书,就入宫做侍卫,熬个五八年资历的就能外放为武官,有秦家的庇护,秦俊的前途一片光明,将来说不定也能当大将军,甚至晋封国公的。
而一旦去了岭南交州,长安城里谁还记的他们?
小秦俊将从小跟一群土著蛮夷们长大,他能学习到什么,能结识到什么朋友,将来又有何前途可言?
看她们那担忧的样子,秦琅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交趾的武安州确实很遥远,但这总比云贵高原要强百倍吧,那可是在红河三角洲上的一片封地啊,这样的风水宝地,经营的好,秦家能够屹立千年不倒,可这些女人,却一脸嫌弃,千方百计想着不去,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眼睛只盯着脚下的那一小片地方,根本看不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