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姐姐!”米雪莉愤然地喝道,“你给我走!坐在这里干什么?”
“姐姐,我……想看看思蝶,跟她说说话。”
他站起来,身子颤了下,觉得浑身少了太多的气力。
“不必了!你走吧!”米雪莉冷冷道,脸上淡漠得毫无温度。
“姐姐,我求你!”
陶航抓住了她的手,一双黑眸漫上了晶莹的泪,“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没醒过来,是因为太恨我,太怨我,姐姐,你让我跟她说说话,让我把她的心结打开吧。”
“她恨你!我们都恨你!你怎么可能打得开她的心结?”
米雪莉冷瞪着他,“若她现在能睁开眼睛看到你,我相信她也会赶你走!陶航,我们都看错你了,从此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米雪莉说完,就扭开门走了进去,陶航去推,可门反锁了。
天色慢慢黯淡,陶航走出了医院,正准备掏钥匙打开车门时,一辆车蓦地停在他车旁。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迈出,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下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脸色冷凝,“嘭”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随后,他拳头捏紧,冷冷地跨到陶航的面前。
陶航下意识地一个哆嗦,后退两步,惊惧地望着这个冷峻的男人。
“聂先生……”
“你来做什么?”
“我……我想来看看……思蝶。”
“你还好意思来?”随声,一个带着劲风的拳头就落到了他的脸上,“滚!”
陶航身子倾倒,狼狈地趴在了车头上,嘴里有血腥味在弥漫,他抬手抹抹唇角,暗色下,他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迹。
凄然一笑,他又立起了身,眼里没有恨意,倒有几丝感激,对愤然中的聂宇霆说:“你打吧,帮她打几下!”
“你以为我不敢吗?”
聂宇霆说完,挥拳又打在了他另一边的脸上,陶航站立不稳,身子撞上了另一辆车。
聂宇霆冲上去,提起他的衣领,忿然地说:“我说过,你如果把米思蝶的心伤透了,我决不会饶过你!”
说着,几个拳头就擂在了他的肚子上,用了太大的劲,痛得陶航痉孪着身子,嘴里的血不断地涌出来。
“别打了,快别打了!”几个路过的行人忙上来拉开了聂宇霆。
陶航却推开了几个好心人,双眼濡湿,嘴角淌着的血触目惊心,脸颊已经青紫,他望着聂宇霆,凄然地笑着:“让他打,让他打吧……”
只有让他打了,自己的心里才会好受点。
“你疯了!”
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惊叫着,随即聂宇霆的后背袭来一股冷风!
聂宇霆猛地转身,动作敏捷地扼住了来人的手腕,定睛一看,竟是方艳芝,他眉头一蹙,松开了她的手。
“你为什么要打他?”方艳芝扑过来,想去抓聂宇霆的脸。
“住手!”
陶航捂着肚子踉跄了一步,方艳芝连忙去扶他,眼神幽怨地瞪着他……
“老公,你没手吗?你不会还手啊?竟然让人打成这样,你们有什么恩怨?”
她问话时,眼睛瞟向聂宇霆,蓦地,她心头一震,难道跟米思蝶有关?
她清楚记得这个男人闯过她的婚礼现场。
今天方艳芝没有去上班,下午打电话给陶航,见他总是不接电话,才赶到了单位。
一位女同事悄悄告诉她:“陶航的前女友住院了,好像一直昏迷不醒,陶航赶去了。”
她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醋劲上涌,急急地赶来医院,谁想会碰到这一幕……丈夫被人打,他毫不招架!
“我愿意让他打,你走吧!”
陶航推开方艳芝,一副甘愿“赴死”的神态,方艳芝望着他,心里凉丝丝的,气得扬手捶打起他来。
“你愿意让他打是不是?那你想让别人打,不如让我打吧。”
她打着,泪也流了下来,这男人的心终究没有给自己,他明显是为了米思蝶甘愿受罚,即使死了也愿意,那他把她这个新婚妻子当什么了?
伤心,妒忌,悲愤,交错掺杂,她的两只手胡乱地在陶航身上挥打着……
陶航则站着一动不动,既不还手,也不说话,脸上死灰一片。
聂宇霆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而这对新婚夫妻也让几位好心人劝说着离开了医院。
……
季可娜早已出院,病房很清静,空气中飘浮着花香与淡淡的药水味。
聂宇霆到来时,米雪莉正坐在妹妹的病床边,帮她擦着脸与手,她头上与下巴的纱布解了,面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鼻孔仍插着氧气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