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旁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子走上前来,“夫人,该喝药了,这药都是温着的。”
于清浅打量了她一眼,“这位是?”
锦言笑道:“扬州城极有名的女郎中,秦姝秦郎中。”说完她微微蹙起了眉头,“端来吧。”
于清浅见她退下这才问道:“这秦郎中可靠否?”
锦言沉吟了片刻,“暗查过好几次,都查不出有差错,但我也有戒备……不知怎么说,就是这处处都没有遗漏的结果,反倒让我有些心里不安,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后太过小心了。”
“母为子则强,小心些是应该的,这药方可都在?我替你瞧瞧,在这方面我的确不太擅长,但还是能瞧个几分的。”
很快秦姝就端着药来了,“夫人,趁热。”
于清浅起身笑道:“秦郎中,我刚到了扬州还有些水土不服,不知能不能为我抓几幅调理的药来?”
秦姝点了点头,十分恭敬地垂眸道:“是,秦姝这就去。”
待她走了,于清浅这才坐下端起了那碗药,闻着和瞧着都没有问题,用一旁的银勺浅尝也未曾发觉有不妥,“回去我再瞧瞧药方,必定是要万无一失才好。”
锦言点点头,扶着小腹轻叹道:“本是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毕竟我体内还有些寒症未能彻底消除,可他到底还是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让他平安出世,一世都平平安安的。”
“你啊……做什么事都是最后才考虑自己。”于清浅瞥了她一眼,“定是要你和孩子都平安才好,不然你让镇南王如何?”
锦言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喝下了药她才说道:“我很怕,他也知道我很怕,每日都要哄着我,逗我乐,可越是如此我的恐惧就越深,你知道的,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的死带来的一切痛苦都要加在他一个人身上,我不忍心。”
于清浅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锦言,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么多的劫难都过去了,你还甘心放弃自己么?你会好好的,还会有你们的孩子,会看着孩子长大成人……”
锦言感受到了腹中的孩子动了动,她伸手抚摸了自己肚子,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感觉,喃喃低语,“我和你爹都等了许久了,你一定要平安出世。”
回到了许府,于清浅见锦言有些体力不支,立刻吩咐一旁的丫鬟抬了软轿来,“如今月份大了,在生产之前你们夫人若是累了时刻别忘了抬软轿来。”
一旁的丫鬟婆子都受过江锦言或大或小的恩惠,自然也是希望这小主人平安出生,忙抬来了软轿。
“清浅,我还没有那么弱呢。”
锦言被于清浅不容分说地按到了软轿上,“你的胎位虽然很好,可你的身子到底是弱了些,今日也走了不少的路,现在你脸色都少了点血气,一会儿熬些红枣粳米粥。”
锦言无奈一笑,“好,都依你。”
于清浅笑着跟上了软轿。
到了内室,锦言被丫鬟们扶着进了屋,尾随其后的于清浅却是在迈进了门后突然皱了皱眉。
“清浅,怎么了?”安子衿坐在了铺了一层褥子的椅垫上,不解地问道。
于清浅却像是在确定什么,她最终停在了那张拔步床旁,似乎是极力克制住冲动,她正色道:“锦言,这屋子有些问题……”
锦言心中一紧,“怎么会?清浅你可能确定?”
于清浅又闭着眼睛闻了半晌,她极严肃地拉住了锦言的手,“今日你先同我睡去跨院,这里有问题,所有的衣物也都暂时不要动,我要一一核查。”
锦言被她这正色的模样震住了,她哪里敢相信,这可是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屋子,一向只有极信任的妙言才能动里头的物品,“这不可能,到底是什么问题?”锦言拉住了于清浅。
于清浅将她带出了屋子,这才缓缓道:“这里头有胡荒草的味道。”
“胡荒草?”锦言蹙着眉望向了她,“这是什么?”
于清浅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说道:“这东西不该在扬州城出现的,是西域的一种草药,只不过他性烈,治人更害人,若是有了身孕的人沾染了……会愈加地体弱,若是重一些,恐怕会……”
一尸两命。
于清浅额前都快出了冷汗,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有来到扬州城,那这里会出什么乱子,这胡荒草并非人人都识得,自己若不是和自己的父亲曾去过西域也不会知晓的。
锦言紧紧护住了自己的肚子,“那……”她几乎要乱了心神,身子也不住地摇晃起来。
本以为是远离了纷争和烦扰,怎么还会陷进这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