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金音如受了惊吓的小鹿,连忙低下了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处宅子是你上回和温家小姐逛得林园,听闻你很是喜欢那里面的一架秋千,我就买下了,地契在你的袖带中。”
周意远指了指那处宅子,“我去瞧过,风景很好,离宫里也不远,你也可以时常来见皇后或是太后,那里离翰林院也不远……”
“关翰林院什么事?”康金音的脸已经潮红一片了。
“若是有了孩子,就能去翰林院挑一个先生,你护短得很,还是请个先生为好,送去家学恐怕是不合你意……”
“胡说什么?你还怕我买不起宅子?”康金音的头低得更下了,几乎看不见她的眼睛。
周意远收起了玩笑之色,极郑重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金音,我已经准备好一切来娶你了。”
“你这人……”康金音想要推开他,却发觉自己被他堵在了窗口竟然是动弹不得。
她皱起了眉,红着脸道:“你是算计我?从几天前你和我说这藏书楼一事就开始算计了?”
周意远失笑,低下了头,几乎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气息,“不,更早,早到连我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不过我周意远这一世只想要一人,你想去哪里,我就在哪里为你买一座宅子,不管你到了哪里,都能回我们的家。”
康金音别过了脸,可那笑声和拂过耳畔的气息都在周身越演越烈,几乎要吞噬了自己,“你……”她狠狠推了他一把,“登徒子!”
周意远趁势拉住了她的手,“从始至终也只对你一人孟浪过。”
康金音抬起了眸子,深深地陷进了这一刻的悸动,周意远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角,缓缓靠近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什么人!”
一声大吼打破了此刻的安详,周意远黑着脸望向了楼下,却见到一行提着灯的巡夜侍卫围住了藏书楼。
“该死的,我不是和圣上说好了么?一晚上也不让我安稳?”
康金音红着脸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去……
一个月后,康金音出嫁的仗势很是盛大,辉国公也为了这件事和平南王吵吵和和,好酒一坛一坛地喝,最后竟是成了知己。
这二人每日不是摆几局棋局就是去猎场赛几个回合,如此一来,婚事的筹备只好是落到了平南王妃和康夫人的手里。
这二人也是越看对方的儿女越喜欢,尤其是康夫人,本就为着金音的婚事愁得食不知味,这一下子找着了合心意的女婿,乐得是合不拢嘴。
城南的宅子里,康金音抱着手臂望着这架动过手脚的秋千,不悦地对一旁的男人道:“拿一架短了这么长一截的秋千就想糊弄我了?”
周意远讨好地拥住了她,“太高了我可不放心,要不你试试这架?”
说完,他不等康金音回话就抱着她坐上了秋千,很快这秋千就越荡越高,甚至是能越过了这堵墙看到墙外头的大片牡丹。
“你种了这么多牡丹?”
周意远趁她挣脱不开,印了一吻在她的额前,“花之富贵者,我愿意一世养着你,你便是我心目中的花之富贵者。”
两年后,秋千架上粉雕玉琢的孩子一身的纱裙迎风而动,她喊叫着,欢呼着,“爹爹,再高一些!再高一些!”
周意远也更加成熟了,一身的朝服更显得俊朗不已,“来咯,飞高高……”
梳着如意髻的康金音端着一碗糖蒸酥酪来了园子里,一下子就慌张起来,“周意远!你这是做什么!”
周意远眼疾手快,一把将女儿从秋千上抱了下来,笑呵呵地凑上前去,“夫人……”
康金音将手中的酥酪一把塞在了周意远的怀中,随后抱起了一脸乖巧的女儿,“走,我们不和爹玩,我们去摘花好不好?”
周意远望着拍手叫好的女儿,扁着嘴委屈道:“夫人,我也想去。”
康金音瞥了眼他,没好气道:“今日周大人政务繁忙。”
“不忙不忙……”周意远眼睛亮了起来。
“既然不忙,就把年终的帐盘好,我可是看得眼花。”康金音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缓缓说着。
“夫……”
“账本已经送去你的书房了。”
话音未落,康金音浅浅一笑,抱着女儿转身就要走。
“做得快一些,晚点还要带小如去灯会呢。”康金音回眸一笑,明眸皓齿甚是娇艳,也越发的温婉恬静,如同雍容的牡丹,静静绽放,却没有丝毫的俗气,红的耀眼而独特。
“是!谨遵夫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