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抚了抚他的手心,那里因为常年习剑覆了一层薄茧,“你若是不在那里,到底是会影响军心的,我如今已经快要好了,你还要呆到什么时候?”
她顿了顿又道:“不用担心我,我每日会按时喝药。”
许君彦的低笑声悠悠响起,“夫人这般说,那我明日便回襄都去如何?”
江锦言笑了笑,“这样最好,这场仗拖得太久了,久则生变。”
“锦言。”
江锦言抬起了眸子,一片黑暗中也知晓他就在前方。
一双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药味儿的苦涩开始弥漫。
江锦言这才懂了,为什么每次喝到的药都是冷热适宜的,他先自己尝过了。
那药有多苦,他是知晓的……
那吻逐渐加深,不再容得下她思索其他。
江锦言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一片黑暗中回应着他。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交叠着……
替她盖好了被子,许君彦握着她的手直到听见了平稳的呼吸声。
“锦言,等我回来。”
江锦言嘤咛了一声,不知是梦还是如何。
湖州的天气和暖,清晨的鸟鸣声出奇的高亢。
江锦言被一阵嗽意惊醒。
听到了内室的咳嗽声,雪砚和雨墨忙掀了门帘进来,“小姐,怎么样了?”
江锦言捂着胸口压下了嗽意,“倒些水来。”
雪砚忙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
江锦言抿了口清茶,“许君彦呢?”
雪砚脸色微变,望向了雨墨。
雨墨沉默了片刻,“镇国侯今早卯时已经和于老先生离开湖州了,说是去襄都看看。”
于清浅掀了门帘进来,手中的药碗散发着熟悉的药味儿。
江锦言想到了昨夜二人唇边的药味儿,咬了咬唇,上头似乎还有他的味道。
“锦言,我爹又改动了一点儿方子,那针不必施了,只是药要加倍。”
江锦言点了点头。
那药的苦味对自己来说早已麻木。
此时的洛阳城仍是一片繁华,只是皇城之中的御书房内,气势剑拔弩张,一应大臣都凝神屏息立在御书房。
王昭站在中间,据理力争,兵部尚书这位置,领兵前往才能彰显大周气势。
就在他力荐王清端领援军去襄都之时,一旁的陆士逊则是针锋相对,要举荐方家的将士。
这时,周承瑞趁着这凝重的气氛上前一步道:“圣上,臣愿领军。”
他这是给了自己这个皇弟一个折中的法子,他有这个自信,圣上不会弃自己不用。
周承瑞的话音一落,御书房内突然一片寂静。
永宁帝也蹙起了眉头。
片刻后,他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既然已经这么乱了,那不妨就更乱些吧,反正自己收到的密报中提及,襄都的情势还没有那么糟!
若是可以趁机收拾收拾王家,岂不是妙哉?至于自己这个皇兄,也能试探一二……
“皇兄有这个心意,朕深感欣慰,不过……朕倒是生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周承瑞忙道:“臣近来身子好了许多,只是襄都一事让臣日夜难安,湖州也是臣的封地,臣对襄都也有职责!”
“既然如此,朕便任命兵部尚书王清端为平南大将军,端王随行监军,两位爱卿联手,必将一举解了襄都之急。”
永宁帝的话音一落,御书房内一片“圣上英明”的声音。
周承瑞望了眼王昭,之间他手中的玉板似乎都要捏断了。
他心中冷哼,王清端?
既然撞到自己手里,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襄都一行,只能让他有去无回!
王昭的翅膀也该剪一剪了!
承福坊的小宅子中,王清端一把抱住了那青衫女子,柔弱无骨的手感顿时便让他呼吸粗了几分。
“爷……您心情不好?”
王清端横抱起她,急切地用自己的背脊撞开了内室的门,一声闷响后男人的低吼声响在了内室。
“知道还问?爷好几日不曾碰过你了,青烟……”
想到那些个朝中乱七八糟的事,王清端更是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
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当做没有思想的傀儡,指挥着自己做这做那,连枕边人也是父亲一手安排,自己甚至都不敢相信她!
两个时辰后,王清端奉旨出征的消息便从承福坊急速地传进了方立谨的耳朵,自然还有王清端的不满和愤懑之情。
同样送去的还有周承瑞同行监军的消息,还提到了周承瑞的封地湖州一事……
方立谨听了这些个还没整理乱糟糟的消息,眉头紧蹙。
想来王清端都不用自己下手收拾了,只要靠了自己这个大表舅哥就行了。
只是湖州?
他玩味一笑。
那日在驸马府中,自己可是没有看错过,周承瑞望向江锦言的目光中,绝不是单纯的算计。
他要去襄都,湖州可是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