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宫女双手紧紧攥着,笑意也勉强了几分,“奴婢是……是被长公主身边的姑姑吩咐……”
见她这般颠三倒四,江锦言如今已是确定了她在说谎,转身便要出了库房,“那我便亲自去见长公主殿下问个清楚……”
“你不能走!”
粉衣宫女见她要走便急了,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江锦言。
“你放……手。”
倏地一阵眩晕袭来,竟让她身子极不稳起来……
江锦言攥紧了自己的手心,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勉强令自己清醒了一些。
她抬眸,冷冽的话语让那粉衣宫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到底是何人,想做什么?这儿可是驸马府!”
粉衣宫女不敢再和她拉扯,只得一把甩开了身子仍在摇晃着的江锦言。
见她倒在了地上,这宫女才疾步出了库房,又将门锁了起来。
江锦言倒在了一堆木匣子上,尖利的边缘带来的疼痛立刻让她意识清醒了一些。
可片刻之后,那阵无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比先前更为浓烈的香味儿也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用尽力气拔下了发间的那支玄铁发簪。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狠狠刺向了手心。
似乎还不够,她又咬着牙划开了手心。
自己不能失去意识,在这样的场合暗算自己……目的只可能是一个……
要的便是自己不得善终!
鲜红的血液滴在了裙摆,绽开出一朵朵的红梅。
痛意盖过了无力虚脱,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环视一圈,只有那极高的一扇窗子能脱身了……
此时屋子外的回廊下,一个黑影停在了廊柱后。
蒙着黑色面巾的许君彦蹙着眉头,环视了一圈。
自己追着的人竟是在这驸马府没了踪迹!
今日是兰陵萧氏嫡长子迎娶怀清长公主的日子……这里头还能出了什么事?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见到一扇极高的窗子里头伸出了一只被鲜血染得殷红的手。
是女子的手!
接着是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支长簪……
竟是那把玄铁长簪!
随后那翻窗的女人似乎是用尽了力气,那双手一松,接着是一声砸中木箱的闷响……
他脸色一沉。
锦言……
是锦言!
来不及想其他,许君彦极快地翻身跳进了窗子。
跌落在地上的江锦言勉强睁开了眼,却见一个黑衣人立在眼前,似乎要伸手碰自己!
她重重咬着舌让自己清醒。
自己绝对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她将那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冷道:“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在靠近……在靠近,我便自裁在此……”
突然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响……
“快些啊……让那娘儿们醒了怎么办?”
“醒了又怎么样,这香的味儿你闻不到?她醒了咱哥俩不是更快活?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儿……”
压抑着的极粗鲁的笑声混着那些个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江锦言的耳畔,她握着发簪的手也加紧了几分力气。
想毁了自己?
听到了门外的那些动静,许君彦面色更是阴冷了几分。
在回身,却见这小女人似乎又要伤害自己,他来不及再想,连忙俯身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取下了那根已经染了血迹的发簪。
他低声道:“有我在……无人敢伤你分毫。”
可他却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不曾进这驸马府,不曾望见她……
那结果又将如何?
江锦言仿佛是听到了让自己安心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一般地垂下了眼帘,嘴里呢喃声极浅……
“终于等到你了……”
这极低极低的声音却极为清晰的传入了许君彦的心中。
他手中一僵……
自己在这丫头心中已经是如此的地位了?
许君彦轻柔地将她的身子靠在了墙边,这才起身阴沉着脸靠近了那扇被反锁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