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瑞看到她便想到永宁帝和王昭对江南的动作,眼底即刻便染上了层阴郁。
宣王同自己也有层微妙的关系。
永宁帝和王昭这次倒是不谋而合了,这许君彦若是全身而退从江南回来,那大概是够封个爵位了吧?
自己还能拉拢过他来吗?宫里传来的消息是怀淑闹地厉害,他用力扯了把眼前挡住视线的蕉叶,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妹妹?
柳眉早就收到消息王爷会经过这里,已经在菊花丛里等了好一阵儿了,她听到身后的动静,快速瞥了眼自己的衣裳,都是下了心思搭配的,尽显江南韵味。
这园子也是江南风格,想来王爷也是瞧得上的。
柳眉起身,裙摆飘扬而起,花瓣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扬扬而落,端得上是娇柔如落花拂水,羞颜微遮。
她嘴角噙着笑意,“妾身来此赏花,殊不知惊扰了王爷,实在是罪该万死。”
周承瑞垂着眼帘走到她跟前,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脸色沉郁,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微眯,眸子里尽是怒意。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柳眉身子一僵,被他强行抬起头与他对视,那种冷意让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王爷……妾身到底哪里不好……”
柳眉染了雾气的眸子里尽是不甘心,她也曾被宣王看重过,只是宣王最终没有碰她,将她送到了洛阳的端王府。
她自知自己的容貌上乘又妩媚天成,只是为什么端王对自己没有一丝动情。
她不敢奢求端王对自己动心,只要能用身子勾住他,也就尽够了。
周承瑞再没多看她一看,女人罢了,在他眼里,没了用处的女人连棵花草也抵不上。
更何况江南的形势若是不好,这个女人还得处置了才好,不然同宣王有什么牵连,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岂不是付诸流水。
他看了眼一旁不敢做声的几个丫鬟,“以后柳氏再敢私自出了院子,你们通通给本王自裁谢罪。”
几个丫鬟连忙跪下,也不敢多言,王爷就是如此,温和的时候俊美淡雅,可心狠的时候杀人也不眨眼,前些年妄图爬上王爷床的几个侍女最终都不得好死……
柳眉一个哆嗦,自己被这男人厌恶至此?她瘫坐在地上许久,直到感到全身都被地砖冰的彻骨,这才被丫鬟扶了起来。
她望了望端王走远的背影,杏黄底团花锦衣将端王映衬的高贵英气,让自己高不可攀。
“走吧。”
柳眉一脸死灰扶着丫鬟的手回了院子。
花厅里几个御史大夫已经候着了,见端王进了花厅,纷纷行礼。
“王爷,下官们已经将折子送上去了,只是不知王太师的意思。”
周承瑞温言笑道:“有劳几位大人了。”
一个御史连忙拱手道:“王爷忧国忧民,下官只是费些口舌罢了,不敢居功。”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周承瑞也不多言,唤了严让进来,“去给各位大人泡壶好茶来。”
严让应了却没有走动,这几位御史大夫都是在朝多年的文官,眼力劲儿还是有的,都明白这是送客之意。
“下官还有要事处置,这就先告辞了。”
“下官同李大人有约,也先行告辞了”
……
不一会儿这几个御史大夫都纷纷散了。
周承瑞对严让道:“银票都送去这几位府上了?”
严让拱手道:“属下不敢马虎,都夹在字画中送去了。”
周承瑞看着花厅挂着的一副齐问之的山水画,想到了那位靖安侯府大小姐。
也不知她收到自己送去的画是怎样一副惊喜模样了。
齐问之的梅兰竹菊可是一画难求,只可惜还缺了一副。
不过一个闺阁小姐罢了,也不值得自己花这么大的心思。
“严让,这次的贺礼已经送去靖安侯府了?”
严让点点头,“那尊珊瑚早就送去了。”
“靖安侯府没有派人来回谢?”
严让摇摇头,“门房那里没有递来帖子,我看这江大小姐也忒不知礼数,王爷若是娶她做正妃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周承瑞轻笑了一声,俊美的脸上带了丝不屑,“选她不过是为了她身份不高,也能替本王遮掩一二,更何况她的外家方家如今余威尚在,王昭恐怕是压制不住的。”
严让犹豫了片刻道:“前阵子洛阳城里还在传,说她举止不端、心如蛇蝎,在靖安侯府后院兴风作浪的……王爷,您当真还要听太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