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累坏了,离开村子那天神经就绷到了极限,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陈浩攥着手里的银票,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立刻让人记下死亡人数的名单,将抚血金交到了每个死者家属的手里。
别管咋说,第一支盐队总算回来了,可他的心仍旧悬在嗓子眼上没落下去。还在牵挂茉莉跟徐幺妹的安全。
茉莉的那支盐队是初十傍晚回来的,她们比芍药这边好不了多少。
带出去的四十多个人倒是平安归来了,可一车的货物却被灾民抢走五分之一。
她们先是去了襄阳,然后辗转到了邵阳,一来一回奔袭了近四千多里,兜了个大圈儿。
可走到哪儿都是灾民遍地,哪儿都是叛军。
叛军不止一处,穿各种衣服的都有,所到之处饿殍遍地,面对盐队这样的肥肉,谁都想过来咬一口。
芍药跟茉莉不一样,这女孩霸道,为了完成陈浩哥交给的任务,一路斩杀,所向披靡。
最后,为了弥补盐队的损失,她竟然带着人杀奔了武夷山,从哪儿的茶农手里收购了十万斤茶叶,而且都是好茶,名茶。
茉莉非常聪明,将茶叶运过长江,刚刚进去湖北,找到一个茶贩子就把茶叶全卖了。
因为战乱跟饥荒,茶叶的收购价特别便宜,这边的销售价又高,不但把私盐的损失找补了回来,而且大赚一笔。
这次她也是空车回来的,没带任何货物,从鞋口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了陈浩。
陈浩握着银票,发现茉莉也瘦了,眼窝深陷,颧骨很高,但依然精神十足。
“陈浩哥,茉莉完成了任务,没有给你丢脸!”茉莉风尘仆仆说。
“好!好妹妹,辛苦你了,赶紧休息去……。”
“Yes,sir.!”茉莉冲她行个军礼,这才吁口气。
陈浩训练的这支女子别动队特别不简单,随便一个女孩子拉出来,也比男人强百倍。
她们不是弱不经风的女孩,而是军人,最厉害的商业霸王花。也是陈浩一生的骄傲。
村口的位置支起了大锅,女人们开始烧水做饭,来招待疲惫困乏的商队,好多人吃一半端着碗就睡着了。
他们都是为了让家里的孩子女人过上好日子才拼命的,每个人都不容易。
陈浩查点了一下茉莉带来的银票,竟然有两万两千多两,净盈利一万五千两。他的眼泪就扑簌簌流下。
看着村东的山谷口,他的心依然没有放下。还有一支商队没回来……就是徐幺妹了。
幺妹那只盐队奔向的是河北,穿过大都,要去承德。因为这一车私盐,就是要送到承德以后,再辗转到蒙古的……。
蒙古的用盐量甚至比南方还要高,因为那儿喂养了数不清的马匹和牛羊。好多牛羊跟牲口都要吃盐。
按说,徐幺妹应该回来了,可至今没有消息,他的心揪在一起,怎么也松不下来。
就在茉莉那只盐队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忽然,又一个人疲惫不堪赶回了村子,骑着一匹老马。
老马已经跑得浑身是汗,马背上同样有个女孩,趴在马背上一身的鲜血。
陈浩仔细一瞅,竟然是巧梅,巧梅是跟着徐幺妹一起走的,于是他立刻扑过去抱上了巧梅。
“巧梅,你咋了?哪儿受伤了?”
巧梅只喊了一声:“陈浩哥……。”她晃荡两下,顷刻从马上栽进了他的怀里。
陈浩大吃一惊,赶紧把巧梅抱起来冲进了村子里。
走进家门,二话不说立刻将她放在自家的土炕上检查伤口。
看半天陈浩才吁口气,那些血不是巧梅的,而是敌人身上的血。女孩没有受伤,只是累得不轻。
不用问,这支盐队也遭遇了伏击,徐幺妹和巧梅跟山贼进行了一场血战。
“巧梅,你告诉我,幺妹呢?幺妹哪儿去了?你们到底发生了啥事儿?”陈浩抓着她的肩膀直晃悠。
巧梅强打着精神说:“陈浩哥,快去救幺妹……她跟我杀散了……去晚了恐怕就……?”
“啊?在哪儿?你们在哪儿被伏击的?”陈浩迫不及待又问。
“益丰……城外,南边的山道上,盐队……被打散了,幺妹……受伤了!!”刚刚说一半,巧梅又晕死了过去。
陈浩激灵灵打个冷战,眼睛里瞬间喷出了烈火。
他咬牙切齿说:“玉环,帮我好好照顾巧梅,我去把幺妹救回来!”
说着,他立刻开始整理行装,带上所有的武器和装备,牵过了自己的那匹红马。
玉环吓一跳,立刻说:“老公!你别去啊,危险!”
陈浩说:“危险个毛!就是死也要把幺妹弄回来,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可益丰距离咱们这儿一千多里呢,哪儿是叛军跟鞑子兵最多的地方!”玉环提醒道。
“顾不得了!幺妹是我妹,我一定要把她救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话声刚落,陈浩猛亲玉环一口,瞬间翻身上马,直奔益丰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烟。
他要单人独骑去寻找失散的盐队,不能让一个人受到伤害。
身后却传来玉环担心的惊呼:“老公!你要小心啊,我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