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陈浩做了个梦。他梦到玉环回来了,马秀英跟二娘也回来了。
玉环和秀英进门就哭,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抱上两个女孩也哭了,亲她俩,吻她俩……。
他还梦到玉环进了他的棉被,俩口子开始洞房,做真正的夫妻。
妻子缩在他的怀里拱啊拱,缠啊缠,他也把她裹在身下慢慢抚摸,轻轻安慰,俩人都没穿衣服……。
最后,他竟然在玉环的身上打个冷战,猛地醒了……。
“玉环……!”睁开眼他就往身边摸,但是却摸了个空。
旁边啥也没有,哪儿还有妻子的身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炕上,这时候才知道是南柯一梦。
仔细一瞅,外面的天光大亮了,太阳已经冉冉升起,可空气里还散发着玉环体香的味道。
陈浩晃晃脑袋,觉得这个梦好真实,刚才分明抱着一个姑娘啊……气味是那么熟悉,感觉是那么真实。
难道是……徐幺妹?
对了,幺妹今天不是要跟张士诚一起去运盐吗?人呢?
于是,他立刻下炕,冲进院子来回寻找,不住呼喊:“幺妹……!幺妹……!”
这时候,拦马墙的那边传来了马六婶的声音:“陈浩,别喊了,幺妹已经走了,张士诚的盐队早就出发了。”
陈浩一听,赶紧提上鞋子冲出家门,直奔村西的那座山坡。
爬上土圪梁向下一瞅,他果然看到了浩浩荡荡的盐队。
五十多辆马车已经开拔,徐幺妹跟七姐妹保护着盐车走了,七个女孩子英姿飒爽。
于是,陈浩就冲着下面喊:“幺妹——!你保重啊——!二哥!帮我好好照顾她——!”
站得高喊得远,下面的张士诚听到了三弟的呼喊,于是将手掌搭成一个喇叭状,冲他也喊道:“放心吧——!我会把她当亲妹妹照顾的——!”
徐幺妹也回过头,冲陈浩回眸一笑。
这一笑百转千回,女孩甩动着长发千娇百媚。
那笑容里有自信,也有不舍,更多的是祝福……。
幺妹还冲陈浩唱了起来,就是他平时喜欢唱的那个民间小调:“我在山的那一边,你在那圪梁梁上站,叫一声哥哥你没听见,妹妹心里胡盘算……。
山峁茆上看的远,你在那张家畔,叫一声哥哥你听不见,妹妹心里实在想念……长长的辫子好身段,毛眼眼亮个闪闪……抱一抱那要命的亲格蛋,亲亲我的毛眼眼……。”
徐幺妹开口一唱,其她的六姐妹也一起唱了起来:“抱一抱那要命的亲格蛋,亲亲我的毛眼眼……”
张士诚车队里的男人们也被感染了,同时跟着吼了起来。
陈浩站在山坡上眼泪再次流出,可嘴巴一裂却笑了……。
最后车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徐幺妹就那么走了,穿走了陈浩的防弹衣,一走就是四个月。
盐队就这样,暑来寒往,一年的时间都在贩盐。为了家里人能填饱肚子,为了生存下去。
七个女孩离开,陈浩是放心的,经过一年多的培训,七个姑娘已经成为了最厉害的特种兵战士。
别说遇到那些山贼跟盗匪,就是被几千人马围困,她们照样可以来去自如。
陈浩的心血没有白费,他为大明朝的崛起创造了一支别具一格的女子特战队。
再后来,这支特战队跟着他走南闯北,披荆斩棘,血战沙场,屡立奇功,是朱重八最器重的队伍。
直到晚年,老朱还在为七个小姐妹创造的奇迹而惊叹。
不知道为啥,徐幺妹一走,陈浩的心里就空荡荡的,整天茶饭不思,想念着她。
他倒不是担心七姐妹的战斗力,主要是担心张士诚居心叵测。
张士诚这人不简单,目前已经反心大显。
自古成大事者都是不择手段,所有人都是他们摆弄的旗子。
他跟陈浩结拜兄弟是利用,让七姐妹帮着他贩运私盐,同样是利用。
他担心张士诚把七个姑娘当杀手使唤,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前的陈浩有点后悔,觉得七姐妹跟着姓张的,是羊入虎口……。
可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他只有默默祝福,希望她们化险为夷。
因为自己不能去,目前马家村的建设如火如荼。他一走,山里的村民又要挨饿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浩再次加入了村子里的管理队,带着山民继续致富。
在他的带领下,马家村正在一点点发生改变,变得繁荣富强,鸡鸭成群,人们富足安康。
徐幺妹带着七姐妹离开马家村的前二十天,路上是比较安全的。
第一次遭遇劫难,是在二十天以后,她们穿过山东,进去河北的时候。
其实这些年,张士诚一共开出了三条盐路。
第一条是从大丰盐城出发,走安徽穿河南奔山西,最后一站到太原府。
太原府哪儿有他的老主顾,会把所有的盐收购,再批发出去贩卖。
第二条路是穿过安徽以后,一路向南,奔向的是湖南湖北,还有四川跟陕西。
第三条是穿过安徽,转而向北,走的是河南河北,最远的到达蒙古。
十多年的时间,张士诚带着盐队冒着寒风酷暑,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