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也从后面跟了过来,说:“老公,等等,俺跟你一起去。”
陈浩只好扯上她的手,三个人共同上山。
大冬天的,食物很不好找,天寒地冻,地面被冻得梆梆响,根本挖不动。
山上的野果啥的,早被山民跟那些逃荒过来的采光了。
玉环跟徐幺妹用棍子在地上杵,特别卖力,两个女孩的头发被汗水弄湿了,一绺一绺贴在脸上,样子楚楚动人。
陈浩的心里直发酸,觉得她们跟着自己受苦了。
整整忙活半天,植物的根茎也没采多少,草籽也被压在了雪地的下面。
这时候,忽然,一只兔子探头探脑从不远处的草丛里冒出,陈浩立刻大喜。
本来他不想杀生,可这个时候不打兔子,饿死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抬手一挥,两个女孩还没明白咋回事儿,那只兔子就幡然倒地。
徐幺妹立刻扑过去,将兔子拎了起来:“哇!哥,你可真厉害,咱们又能打牙祭了。”
玉环也乐得不行,立刻扑进男人的怀里,吧唧吧唧亲了他好几口。
“老公,你可真棒!人家稀罕死你了。”
陈浩也很高兴,于是抱起玉环在地上滴溜溜转,两口子就飞了起来,雪地,大山,树木也跟着转,天和地也在那一刻旋转起来。
最后,两口子倒在了草地上,你看着我,我瞅着你。
陈浩情不自禁,在玉环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女孩一愣,也开始亲他,俩人在半人高枯黄的草丛里紧紧抱做一团,感情的潮水在那一刻瞬间爆发。
半年的时间,陈浩发现妻子的身体更加成熟,玉环个子长高了,胸口也在不经意间悄悄鼓起。
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女孩的衣服错开,显出一段细长洁白的腰,他差点没忍住。
玉环迫不及待,又来扯男人的衣服,陈浩犹豫一下,再次将她推开,说:“十八岁啊十八岁……差一天也不行。”
玉环说:“俺等不及,咋办?”
陈浩说:“忍!咬牙也要熬到十八岁,天寒地冻,荒山野岭,幺妹还在那儿看着嘞。”
玉环的眼睛瞄了一眼幺妹,发现她拎着兔子正在朝这边走来。
于是她只好叹口气,理理头发站了起来……心里一阵失望。
这一晚,马家再次打了牙祭,烤兔的香气传遍了整个村子,让好多人家眼馋。
按说,村子里是有肉的,上次红巾军跟鞑子兵打仗,好多战马都死了,吃马肉完全可以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可几天前县里却来了人,钱大宝让那些衙役将所有的马肉都拉走了,用来抵偿陈浩拉走的那二十万斤官粮。
这么一来,马家村的山民就失去了希望,大家都感到了恐慌。
过年的时候,已经有人揭不开锅了,于是,好多人就用铁镐到野地里去挖草根和树皮。
几天的时间不到,山上的树皮被剥去不少,茅草根儿也找不到了。
树皮这东西吃了以后不好消化,肚子胀,根本拉不出屎来。
于是,人人准备了小棍儿,拉不出来就用棍子捅……好多孩子肚子胀得难受,哇哇大哭。
陈浩穿越到马家村的第一个年就没过好,他家里也断粮了。
马二娘饿得走不动路,腰都变得弯曲,从炕上爬下来,走到大门口要歇上三歇。
徐幺妹饿得只剩下了一对大眼,女孩子眼神无光,充满了灰暗。
她走路就扶墙,瘦得好像一把干柴,一阵风就能吹走。
玉环饿得干脆躺在炕上不起,眼皮都懒得睁开。
陈浩也瘦得不轻,颧骨很高,眼窝深陷,肚子里翻江倒海,好像着了火。
他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这次考验就是饥饿。
他一个人偷偷上过好多次山,希望再弄点食物充饥,可从元宝山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别说兔子跟野狼,耗子也没看到一只。
大山里的动物饿得都搬家了,不知道去了那里。
马家村原本逃荒过来的有十多个男人,这些男人年三十不到就走了个精光,都被饿跑了。
大部分的男人不得不选择从军,有的加入了鞑子兵,有的加入了红巾军,还有的加入了白莲教。
当兵至少可以填饱肚子,不能眼瞅着自己饿死吧?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逃荒的不止一家。
好像一晚的时间,能走动路的都走了,只剩下了走不动的老人,还有几个带娃的女人。
丁香却没有走,仍旧跟马有财住在从前的老宅子里。
丁香不走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张士诚。
男人答应过她,一定会回来接她走。她担心自己离开,张士诚万一过来,会找不到她。
张士诚离开的几个月,丁香从来不让马有财沾她的身。
自从那一晚以后,她的身体就属于张士诚了,灵魂也属于了他。
马有财伤好以后,每次要碰女人,都会被丁香一脚从炕上踹下来。
现在大灾将至,全都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对那种事早就没了兴趣。
三十的晚上,马有财说:“丁香,村里人全都出去讨饭了,咱俩也走呗。”
丁香却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现在哪儿都是灾民,出去也是饿死,还不如死在家里。”
马有财叹口气说:“好!你不走我走,咱俩的夫妻也算做到头了,这儿有一封休书,是我找人代写的,你收好了……贩私盐的过来,你就嫁给他吧。”
马有财说完,拄着棍子慢慢离开了,这一走,陈浩好几年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