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却都看不到对方,李不负心思复杂,万千感慨,不知如何说起,五味杂陈。
朱灵婉则内心犹如小鹿乱撞,手心微微出汗,一会儿想到从此就要与此人结发为夫妻,厮守一生,一会儿又想到过了今天,就将离开爹爹,到最后,内心百感交集,竟有了种怅然若失之感。
这一拜,到底还是拜了下去,司仪笑道:“礼……”
成字还未说出口,只见一道飞刀从大殿门口直过四道门槛,将司仪足足钉飞三丈。
“杀了我三弟,还想成亲么?”人未至,声先到,从大殿门口远远传来。
朱大财脸色一变,拍案站起,森寒开口:“何方朋友,敢在我朱府大喜之曰,来装神弄鬼。”
“哼,你且看看,我们是谁。”从大殿门口,走进来四个黑衣黑袍之人,手里提着几个人头,一路横闯,宾客无不是退让三丈,如遇煞星。
李不负瞳孔一缩,脸带惊恐,再不保持方才风流倜傥之姿,至于心中的复杂心思,在此刻危及自己身家姓命时,也早就抛掉了九霄云外。
丢下朱灵婉,李不负走到自己爹爹面前,急声问道:“爹爹,大事不好了,这四人定是那南蛮五怪,他们找孩儿寻仇来了,怎么办?”
原李家家主心下一沉,缓声道:“负儿莫急,这四人不藏头露味,反倒联袂而来,如此高调行事,只需我们坚持几刻,我想官府就应会派大内高手前来缉拿的。”
李不负闻言心下稍安,却仍旧还是有些担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南蛮四怪,烦躁的来回踱步。
朱大财冷哼一声,走前两步,沉声道:“我还当是哪方神圣,原来不过是四条丧家之犬,你们自己三弟没本事,被人杀去,还怪他人不成。”
“若不是那小子太过卑鄙,趁我三弟不备,用暗器伤人,使得我那三弟毒气攻心而死,否则就凭他,也能伤我三弟半根毫毛?”听声音,此人就是刚刚说话那人,他淡淡的撇了眼李不负,漠然的眸内杀机闪烁。
朱大财轻蹙眉头,望向李不负,问道:“此事真的?”
李不负神色犹豫,心里拿捏不定,不知晓该不该承认。
“唉。”朱大财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已经知晓了答案,不过念及李不负已与婉儿成亲,倒也没发作,反倒帮李不负说道:“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是你们那三弟太过大意愚笨。”
先前说话那人讥诮长笑,冷笑道:“我看你这小老儿真是糊涂至极,被人利用方还为他说话,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此人我已经调查过了。”这黑衣人用下巴轻蔑的指向李不负,笑道:“他进你朱家,不过是贪图你家的荣华富贵,以及那个殿试名额,想给当年轰他出门的李家一个炫耀罢了,何曾爱过你女儿半分?”
“你胡说。”李不负见自己算盘被揭穿,心下又是惊又是怒。
“胡不胡说你自己心中知晓,给我纳命来便是。”
话音刚落,这四个黑衣人向李不负一掠而去。
“等等,你们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让你们伤害他。”朱灵婉丢掉凤冠,双手撑开,横在李不负身前。
朱大财见自己闺女挡在李不负身前,急忙大喊道:“保护小姐!”
几十个家家丁一拥而上,但不过几息,便被这四人合力一一拍死。
先前说话那黑衣男子一步迈上,掐住朱灵婉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讥笑道:“你是聋子吗,那我就如你所愿,再跟你说一遍。”黑衣男子冷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此人不曾爱过你半分,他与你成亲,不过是利用你,来获得你们家的富贵罢了。现在,你听懂了吗?”
“我不信。”朱灵婉艰难转过头,流着泪问道:“不负,他说的都是假的,是在故意诬陷你,对不对?”
李不负沉默了下来,就连先前脸上的表情,也一同沉默。
“不负,你说话啊!”朱灵婉双眼含泪,歇斯底里的吼道。
良久良久,李不负轻声开口:“婉儿,对不起。”
朱灵婉如遭雷击,放声惨笑,撕心裂肺。
“婉儿,你莫哭,还有爹爹在啊。”朱大财膝下无子,平生最是疼爱这一个女儿,见自家闺女如此痛哭,他的心不由感到一阵抽痛,“都怪我,怪我瞎了眼,婉儿,别哭了,爹爹在呢。”
朱大财怨毒的看着李不负,若不是此人,婉儿岂会如此伤心。
李不负神色复杂,沉默着不说话。
“哼,悲情剧演完了吗,演完了就可以死了吧。”黑衣人轻笑,淡淡开口。
“好热闹。”就在这时,突然从大殿外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所有人寻声,蓦然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人白发白袍,腰悬柳枝,背负刀匣,嘴角含笑,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