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局面,康熙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出面避谣那是不可能的,也难说胤桢没有这种想法,想了想,他觉的还是先放一放,一来可以试一试胤桢的应对能力,二来也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后招。将这一情况以密信的方式通报了胤桢,他也就暂时搁开了手。
自打从江宁回到上海,张梦娇一直就觉的心绪不宁,父亲不愿意靠向十四爷胤桢,而与噶礼勾结用战船倒卖稻米一事又无法撇清,这让她极其郁闷,虽说眼前没事,可这么大的家业岂能不未雨绸缪,万一噶礼倒台,张家必遭牵连,有道是破家县令,灭门府尹,更何况是牵扯到督抚这一级的争斗。
思来想去,张梦娇还是不死心,早上给父亲请安之后,她笑问道:“爹爹这几日可曾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见女儿旧话重提,张元隆苦笑道:“娇娇,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几日,爹也翻来覆去的想过,爹实在是不甘心啊,我张家能有眼下这个局面,那是经过几代人的打拼,爹可不想落到跟郑世昌一样的下场,与其那样,还不如安心做个富家翁,再说了,咱们张家船队后面也不是没人,徐家,陈家,董家也都是手眼通天的世家,爹跟他们通通气再说。”
张梦娇嘴角轻轻一撇,“爹爹,徐家,陈家,董家那都已是昨日黄花,您还在翻老黄历,爹爹你想想,近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咱们的地盘、线路被抢了多少?爷爷在世时,这上海哪支船队不是巴巴的求着咱张家,这才多少年光景,咱张家已经快被挤的没有立足之地了,为什么?不就上面没人么,真有噶大人被扳倒的那一天,什么人也靠不住,他们抽身还来不及呢,到时候,想做富家翁也由不得你。”
被女儿戳中了痛处,张元隆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爹再想想。”
见父亲仍然是不为所动,张梦娇气的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回到房间,沉思了半晌,她毅然走出房间,吩咐丫鬟道,“备车,去留春园。”
留春园每日辰时四刻园门大开,而徐世桢也是雷打不动的准时前来例行汇报,今日,他是满脸喜色,给胤桢请过安见过礼之后,他就开口说道:“禀十四爷,昨日,所有的空地的手续都已经交割完毕,几个村子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棘手,不过已经跟村民们协商好了,过了元宵,就开始搬迁。”
“恩,行动不慢。”胤桢微笑着道:“告诉村民,让他们安心过年,在正月内搬迁完毕就行,另外,工地开工需要大量的青壮劳力,工钱四十文一天,愿意来的让他们先报名。”说到这里,他望了徐世桢一眼,才接着道:“在村子里张榜,免的你手下的人从中渔利。”
听胤桢说地如此直接,徐世桢不由微感汗颜,讪笑着回道:“十四爷虑的甚是,自古便是吏滑如油,都是些雁过拔毛的角色,下官一定严加管束。”
“吏员确实不好管理,因为他们没有升官的机会。”胤桢看着徐世桢笑了笑,“你也是进士出身,算是饱学之士,回去制定一个针对吏员的奖惩制度,看看能不能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顽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