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卢)俊义反……”王动一字一句念道,“您说,由贵府管家李固和尊夫人亲自把这证据交到官府,首告您谋反,知府梁大人会怎么看?”
“梁山贼人害我!”卢俊义仰天长叹。
过一会平静下来,道:“我自去找梁大人分说,待老大人听出是非虚实,必知我冤屈。”
王动心想:“这位卢大员外武艺高强,当世难逢敌手,怎么会如此天真?”
当即笑道:“卢员外在家中壁上题了反诗,又在梁山泊盘桓好些时日,如今有李固亲笔口供,员外已投了梁山泊,坐上第二把交椅,此次回京正是要与梁山泊贼人里应外合攻打北.京,你这时去找梁大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卢俊义还要分辩,王动续道:“另外,李固与尊夫人珠胎暗结,由来已久,这次好容易得了一个天赐良机,怎会容你继续在府当家,据我所知,那李管家早在府衙上下使了银子,只待捉了员外你归案,做成屈打成招,即使不砍头,也要发配三千里。”
卢俊义惊怒交集,喝道:“我家五代住在北.京,谁不识得,量李固有几颗脑袋,敢做这等勾当?”
其言若雷霆震怒,其实已慌张无比。
燕青走过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固眼见偌大家私唾手可得,怎会不起歹心?如今局势已成,主人还须早做决断。”
“决断……”卢俊义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做什么决断,看着燕青,道:“小乙,你素日里主意最多,依你之见,此事为之奈何?”
燕青道:“主人若是刚从梁山泊回来,依我看,不如原路返回,一不做二不休,真就给他个落草为寇,到时候随梁山泊众人杀回此间,再把那背主的的李固挫骨扬灰。”
卢俊义摇头,道:“小乙你不知,那梁山泊贼人将我软监在山上,众头领一个个来劝说,我宁死不从,我卢俊义不曾有罪,家中世代良民,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断然不会上梁山为贼,此话小乙休要再提。”
王动顺势接道:“卢员外有此决心,殊为难得,我这儿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说出来您参详参详。”
卢俊义这时没空去计较王动古里古怪的说话风格,抱拳道:“还望指教。”
王动道:“戴错立功,与朝廷共做一出苦肉计。”
卢俊义诚心道:“愿闻其详。”
王动便把诱贼深入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卢俊义听罢,沉吟不语,片刻后道:“梁山泊贼人虽把我困在山上,却不曾为难于我,日日好酒好菜招待,十分殷勤,如今我这么做,岂不有违道义?”
王动道暗叹:“洗脑这种事真的太可怕了,简直毫无道理可讲,一旦上升到集体洗脑,威力更匪夷所思。”
燕青道:“主人以前教我读书,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小乙至今铭记于心,那梁山泊贼人赚你上山本就是要劝你入伙,怎会不处处讨好?以小乙之见,自打吴用煽惑你在墙上题诗,歹毒用意就已昭然若揭,主人有此下场,全赖他们所赐,还望主人明鉴。”
卢俊义仍有些犹豫,王动趁热打铁道:“卢员外,你若心中有愧,到时两军交战,你枪棍之下,饶他几个头领就是了。”
此话正中卢俊义下怀,大员外面色逐渐坚定,道:“就这么办!”
王动“嗯”了一声,说道:“员外做成此事,朝廷就知道你真实心意,到时候李固那个宵小之辈,可凭你处置。”
卢俊义微微颔首,眸中杀意一闪而逝。
燕青道:“此次主人若能顺利脱身,王动兄弟当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