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 请在24小时后查看同时, 她也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楚成在京城散播了什么消息她在东宫听说了一点儿, 和无数朝臣一样,楚怡听闻之后心里也觉得——这人怕不是疯球了吧!
眼下竟还真有人提出要给他交罚金?
而且还是个宗亲?这人是也疯球了吗?上赶着要背上意欲谋逆的嫌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 沈映先一步到了。
楚怡在他来前做了一番疯狂脑补, 觉得他应该长了张老谋深算的脸,或者是那种典型的反派奸臣相。
结果沈映一进来,楚怡愣住了——他看起来才十六七的样子, 跟太子长得略有那么两分像,但比太子多了些明显的稚气。
沈晰也打量着他,心里因他的装束而生出了些诧异。
——他原以为, 这人即便在朝中并不起眼也该家底殷实,可能是那种领着厚禄的纨绔子弟。但现下从他的穿着来看,倒像是那种旁支到逢年过节连宫门都没资格进的宗亲。
他身上穿着一袭料子还算讲究的淡蓝色广袖礼服直裾,但已经很旧了,从折痕来看似乎是压了很久的箱底, 碰上了要紧事才寻出来穿。
沈映进入内室后, 伏地行了大礼:“太子殿下万安。”
“免了。”沈晰颔了颔首,待他起身, 张口便问, “你要为楚成交罚金?”
那可是三千两黄金, 连像样的新衣服都做不起的人家, 能出得起?
沈映揖道:“是。在下从看到楚公子的文章起, 便想救他。无奈家底有限, 所以花了几日变卖家宅家当。”
沈晰:“……”他滞了会儿才道,“你把宅子卖了?”
沈映点头:“在下家里住的原是一套六进的宅子,赶着卖了,换得两千两纹银。另有古董字画、祖宗传下来的宫中赏赐,又卖了两千余两。在下花了几百两置办了一处三进的新宅供母亲居住,余下的都带来了。”
“那也就是三千多两,银子。”沈晰笑了笑,“给楚成抵罪,刑部定下的是三千两黄金,当下本朝金银价是一换十,你这还差着□□成呢。”
看来这只是少年的异想天开?早知道不让人去押楚成了。
沈晰兀自摇摇头便想让他退下,沈映却反倒上前了一步:“剩下的,在下想跟殿下借点钱。”
“?”沈晰一怔。
旁边的张济才都吓着了,锁眉低斥:“你说什么呢!”
沈晰缓了缓,变得一脸好笑:“这位……族弟,常言道救急不救穷,你这家宅家当全卖了,孤借你钱,你拿什么还?难不成想骗着孤当冤大头?”
“不敢。”沈映颔首抱拳,“钱债人偿,行不行?殿下给我个差事,我的月例和赏赐尽数拿来抵债。”
楚怡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三千两黄金,按一换十算,那就是三万两银子。扣掉他手头的三千多两,那还差两万六千多两。
两万六千多两银子在古代是什么概念?够一户小康人家活好几千年!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就像是在21世纪大部分一辈子都见不到某女星要交的8.8亿税款和罚金。
这么多钱拿月例抵,少年,你一辈子给太子当牛做马也还不起吧!
而且……
楚怡又瞧了瞧太子,觉得他一定不会答应,因为这债铁定收不回来。
沈晰作为当朝太子自然也算得清这账,不然来日他承继大统户部怕是要赔死。
但他心下不禁好奇,便笑睃着楚怡调侃道:“怎么,你哥对这人有救命之恩?”
楚怡心说你问我干啥?
沈映双眸一亮:“这位是……”
“这是楚成的亲妹妹。”沈晰淡然道。
沈映不胜欣喜,深深朝楚怡一揖,接着眸光清亮地向沈晰解释道:“楚公子对我的母亲有救命之恩。前两年京中闹疫病,宗亲虽有太医院救治,但太医院看人下菜碟,只顾巴结达官显贵,我的父亲便是那时亡故的。当时母亲也病重,我无计可施,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求人,四处都把我拒之门外。最后我壮着胆子去叩了楚家的门,正碰上楚公子回京探亲,当即慷慨解囊,救了母亲一命。”
所以现在,他砸锅卖铁乃至“卖身”来救恩人了?
这么算起来,倒是一个有善心,一个讲义气。
沈晰心下略作忖度,觉得那他发个善心也无妨。反正要在他这里领差事的是沈映,不是楚成。
他若用楚成,坊间势必说什么的都有。可他用沈映,事情要传出去就是连带始末一起传了,不失为一段佳话。
送到门前的贤名为什么不要呢?
顺水推舟好了。
沈晰便说:“你给孤立个字据。一会儿楚成来了,孤着人拿钱送去刑部,他就可以走了。你暂且住在东宫,给你个什么差事,孤想想看。”
沈映骤然松气,衔着笑跪地一拜:“多谢殿下!”
又过不多时,楚成也进宫了,但他没进书房的大门。
外头进来的宦官紧锁着眉头禀话道:“那个楚成说……见殿下也、也没什么用……没什么事的话,他就先走了。”
嚯——这么牛气?
沈晰好笑地向那宦官道:“你去告诉他,砸锅卖铁也要救他出来的救命恩人在这儿呢,让他进来见见。”
“下奴说了。”宦官低着头,“可他说,是他先救的沈公子,充其量算一命换一命,他不欠沈公子的。”
“……”楚怡在旁边默默地吸了口凉气。
她这个便宜哥哥是个什么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