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旁边的公文包,夹在腋下。
路过杨柳身边时,脚下一顿。
杨柳浑身打冷颤,惊恐的退后一步。
江庆衡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杨柳手中。
“卡里还有些钱,把妈......转回去吧,老人,挺不容易的。”
杨柳呆愣在原地,看着江庆衡佝偻着身子离开。
手下用力,感受到硬纸板卡在虎口的微痛,彻底清醒,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忽然笑了。
江庆衡啊江庆衡,这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之后的弥补?
不觉得太晚了一些吗?
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破镜终究难重圆。
江庆衡下楼,车钥匙刚刚拿出来。
“爸。”江甜甜从车后猛地起身,扑上来抱住江庆衡。
“甜甜?”江庆衡微微惊讶,“你不是去陪姥姥了吗?”
江庆衡看不到的背后,江甜甜面色青白交加,最后,只好吞吞吐吐应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看看这脏兮兮的小脸,玩泥巴去了?”江庆衡掏出手帕,亲手擦了擦。
“爸。”江甜甜紧紧盯着江庆衡,又喊了一声,“爸,你真好。”
江庆衡一愣,小女儿挺是叛逆,多久没有这样像个小丫头一样了。
“爸爸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可是爸爸的小棉袄小酒壶。”江庆衡乐呵呵道。
江甜甜抿唇,看着江庆衡脸上笑起来更甚的皱纹,有些心酸。
“爸,你快去上班了,该迟到了。”江甜甜推着江庆衡移到车前,“爸,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江庆衡眉开眼笑,哼着小曲上了车。
江甜甜站在原地,看着尾气扬起的灰尘,嘴角的笑容凝固,落寞的蹲在地上。
她忽然觉得,杨柳真心恶毒。
给江庆衡带了绿帽子不说,还尽心尽力将他唯一的亲生女儿赶出去。
刚刚,她真的差点没有控制住,几乎就要抖露真相。
可是,她要怎么说?
就说,看到杨柳和另一个男人上床?
就说,就在刚刚看到杨柳和那个男人在小区门口明目张胆的吻别?
就说,其实二十多年前杨柳就给您带了绿帽子?
就说,其实您从小疼大的孩子其实是野种?
她没有勇气,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开。
她愿意一辈子给江庆衡当女儿。
狼狈不堪的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耐着沉重的步伐,朝家里走去。
杨柳放好银行卡,正在做饭。
女儿重要,可是肚子里面的那一个更重要。
前不久和田涛专门找了家医院,B超鉴定了孩子的性别,竟然是个男孩。
田涛对她更是愈发的言听计从,呵护备至。
这个,才是令箭。
相比之下,鸡毛就不重要了。
听到敲门声,杨柳下意识以为江庆衡回来了,将桌上田涛买的燕窝随手塞到橱柜中。
打开门。
“甜甜?”杨柳一把把人拉进来,焦急的语气近乎呵斥,“你昨晚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江甜甜甩开杨柳的胳膊,径自往自己卧室走。
杨柳最近脾气也不好,看到江甜甜的模样,担忧烟消云散,同时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就别再外面鬼混,不用我管你就别怀着孩子哭闹着让我处理。”
江甜甜脚步猛地停下,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转身,看着气急败坏的杨柳。
“我鬼混,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
“我什么?妈,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说,论鬼混,我还没有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杨柳捂着胸口,抓起一把钥匙扔到江甜甜身上。
江甜甜微微侧身,钥匙从耳边飞过。
耳朵上擦破一块皮,渗出血丝。
低头看着落在一旁的钥匙,一脚踢开。
抬步进了卧室。
杨柳扶住玄关处的屏风,才堪堪站直身子。
喘着粗气,手依旧抚摸着小腹。
都反了,反了......
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对她?
江甜甜躺在床上,余光扫过床头柜上摆放的东西,眼中微荡起片片涟漪。
自小到大,江庆衡对她,的确称得上溺爱和纵容。
杨柳爱玩,平日里不是在麻将馆就是在美容院。
很小就被送到学校。
早晨伴着晨曦送她的,傍晚踏着夕阳接她,周末整天陪在她身边的,只是江庆衡。
忽然告诉她,将她宠上天的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不是她的亲人。
她的天,恍然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