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墨回去后径直去了卧室,江向晚颓唐不已,窝在沙发上,盯着黑色大理石茶几发愣。
自打两人进门,温柔就感觉不对劲,明摆着吵架了,看了一眼江向晚,微微叹口气,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果盘,各色各样的水果块一一签上了竹签,码的整整齐齐。
自己挑了一块猕猴桃放到嘴里,才递到江向晚面前,江向晚怎么能有心情吃东西,可是又考虑到温柔的好心好意,疲倦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我不想吃。”
温柔笑了笑,手却没拿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些水果就会变好哦。”语气像极了幼儿园的老师哄小孩子。
江向晚不好意思再拒绝,也便拿起来一块,放到嘴里慢慢嚼着,却分辨不出酸甜苦辣。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害怕我表哥,甚至于为了不见到他,我宁愿去上最最讨厌的舞蹈课。”温柔的声音特别好听,松松软软甜甜,像蓬松的蜂蜜小面包,也像融化了的大白兔奶糖,每句话都像在讲一个温馨的童话。
江向晚终于扭过头,呆呆的看着她。
温柔比江向晚大了七八岁,此时看着可怜兮兮的江向晚,莫名其妙的母性大发,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接着说道,“表哥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只是他不喜欢笑,至少从来没有对我笑过。”
江向晚仔细想了想,把和顾北墨一起度过的所有场面在脑海中一一铺展开来,顾北墨也不是百分百面瘫,他偶尔也会对自己笑,老谋深算的,坏坏的,胸有成竹的,好像都有过。
看江向晚表情略微开始松动,温柔一鼓作气往下说,“那天早晨我听到表哥在里面哈哈大笑,真的吓我一跳。”
听到这里,江向晚脸色有些涨红,没想到那日他们的打闹都让温柔听去了,忽而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目光中带着三分不解七分探究看着温柔。
温柔心里乐了,江向晚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伪装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你是不是觉得以我的立场不该同你说这些话?”
江向晚使劲点点头。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表哥。”温柔言辞直白,倒是把江向晚弄糊涂了,“你别惊讶,我才不会喜欢表哥这样的,姑妈告诉你的都是她一厢情愿,不是当事人的感受。”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其实江向晚想问那你喜欢谁,谁知道话到嘴边竟然变了。
温柔一怔,显然也是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捂着肚子笑的有些夸张,“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要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吧。”
冷不防心事被像开玩笑一般的说出来,江向晚心里微酸倔强的反驳,“谁喜欢他了?”
温柔暗叹,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口是心非的很啊,“你们,吵架了?”
江向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人家顾中校可没有精力跟我吵架。”
“对了,温柔姐,我有件事想问你。”江向晚期待的看着温柔,还谄媚的送上了一块水果,借佛的花献佛。
“说吧。”毕竟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虽然水果是她买的,也是她切的。
江向晚下意识的看了眼过道,蹭到温柔身旁,小手作喇叭状,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顾北墨和肖朵怡的故事?”
温柔的心咯噔一下,看向江向晚的眼神有些复杂,其实在她看来,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太多。
她算是见证了顾北墨和肖朵怡一整段爱情之路的人之一,那时的顾北墨,多少也是带了些年少轻狂,所以两个人的爱情可谓是轰轰烈烈。
可是,铅华洗尽,癫狂不再,岁月的洗涤下,顾北墨只剩下内敛沉稳,用以前奋不顾身的顾北墨来衡量如今对爱情的态度,好像对谁,都太不公平。
温柔咳嗽一声,看着江向晚脸上的期待慢慢褪尽,变成无奈,了然,失望,痛心,有点于心不忍。
“谁还没有过去,可是人不都是要向前看的吗,既然能称之为过去,就注定了有缘无分,再去纠结这些东西,不是平白无故的增添烦恼吗,你说是不是?”温柔挺喜欢江向晚这个小姑娘,潜意识告诉她,江向晚适合顾北墨。
江向晚听完以后扁扁嘴,其实温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关于顾北墨的过去,顾北墨的爱情,顾北墨的肖朵怡,这片她未涉及的空白,让她心悸。
呼出一口气,无奈之至,“温柔姐,肖朵怡要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刚刚顾北墨听到这个消息,有多么激动。”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多么尴尬,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江向晚蜷起腿,把小脑袋搁在膝盖上,声音里清楚的能够听出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