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唬人,钱贤安慰自己。
很快,程奕生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堂屋里。
“第一,钱友死于藏地弯刀,而这把刀,就锁在你家里。”
“第二,你不仅参加了衣教授的生日宴,暴雨那日,你在嘉陵江边。”
这话出口,钱贤猛然一愣,扭头望向衣素兰,目光如刀,吓得衣素兰稍缓的脸色再次煞白。
“第三,钱友死后,你去怡红楼找过白芷,只是很可惜,”程奕生顿了顿,道:“那些棉籽油,处理得不够好,正好叫我撞见了。”
钱贤此时才是真的慌了,额头冒出密密的冷汗,牙关紧咬,却还佯装镇定,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程奕生笑了笑,明明笑容温和,钱贤却觉得他此刻面如罗刹。
“那我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好了,”程奕生接着说:“棉籽油,准确来说是棉籽油生油,这种油营养丰富,长期使用却能致人不育。一个无法生育的人,夫人却怀了孩子,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龙北听得起劲,一拍大腿,“还能说明啥!戴绿帽呗!”
钱贤憋红了脸,怒道:“够了!傅探长,你说的这些能说明什么?别人有心栽赃陷害,难道不会偷走藏地弯刀,杀了友弟之后再偷偷放回去吗?我在江边又如何,傅元君和沈长水不也在江边吗?我无法生育是以前摔伤所致,和棉籽油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仿佛被抽走浑身力气般,口中喘着粗气,有些站不稳。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程奕生循循诱导猎物上钩的样子像极了夜间发光的毒蝎。傅元君望着程奕生的样子,有些恍惚。
程奕生像问钱贤,又像在在问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钱公子没有发现,我说的一直都是钱友的死吗?”
“什么?”钱贤一时未反应过来。
“第四,因为这个。”程奕生忽而变得不苟言笑。他拿出一个模样精美的河灯,递到龙北手中。
“龙科长,上面写的什么?”
程奕生这么一问,龙北顾不得怀疑这盏河灯的来历,目光首先落在了河灯花瓣上的娟秀小字上。
“求求你,别再......杀人了,放过我们的孩子,友弟已经......死了?我......赎罪,斋......贤哥......”
龙北念得断断续续,不明不白,在场的人却都听懂了。
友弟,孩子,贤哥。
钱友,孩子,钱贤。
钱贤早已失了神,没有反驳,没有质问。
龙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他们:“你们哪儿来的这玩意儿?不对啊,这谁写的?”
“小百合。”傅元君回答他。
“你咋知道?她不是......”龙北觑一眼钱贤,见他失魂落魄,大抵是听不见自己说话的,这才道:“死了吗?”
“还记得刚才的故事吗?”程奕生问他,随即又问傅元君:“故事,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