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
程奕生加了衣服,拿着书窝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手边是擦得纤尘不染的电话机。
寂静的夜晚,只有翻书的声音不断响起,这片区域,就连虫鸣也听不见。
实在太安静了。
他起身,四下走了几步,只能发出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的轻微吱嘎声响。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安静。
哪怕只有虫鸣,或者是蛙叫,就算只是风的声音也好。太静了。
反而让人烦躁。
安静让人无意识的发呆,发呆让人思考,而思考,让人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他突然有些后悔,应该设法让那两人多待一会儿。
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咚咚”的声音。
程奕生停住脚步,侧耳去听。声音不大,像是从三楼传来的,人走动的声音。
房屋太脏,两天时间根本不够将房子彻底清扫,他只打扫了一楼和二楼,三楼还未上去过。更重要的是,三楼的楼梯口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芯已经锈死,没法打开。
三楼有人?
他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竖着耳朵,神经高度警惕。
声音消失了,只剩自己上楼踩着木板发出的吱嘎声。也许,只是老鼠。
正想着,与自己脚步步调不同的“咚咚”声再次响起,与方才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更像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有人正在上楼梯。
程奕生猛然回头,身后是空空荡荡的楼梯,楼梯往下是一楼的楼梯口。
没有人。
周围再次静下来。程奕生感觉到自己的汗正顺着额头往下落,一时间连呼吸也不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可那些“咚咚”声却在他扭头之后全部消失,就像从未响起过一样。他等了一会儿,确认身后没有人,快步上楼,检查了那把铁锁和铁门。
门和锁都完好无损,他使劲拽了拽锁,门没有打开。
当真只是老鼠?
他松了一口气,刚刚转身,身后的铁门里传来了下楼梯的“嗒嗒”声,越来越近。
......
傅元君没有想到会接到程奕生的电话。
跟沈长水吃完了夜宵,她悄悄从侧门回了房间,唤来小妹帮自己擦拭身体,又将腿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刚舒服的躺上床,傅伯来叫自己,说有人打电话找。
傅伯特意叮嘱她:是个男人,以及,二爷已经睡了。
给傅伯道了谢,傅元君穿着一条轻薄透气的睡裙踱步到客厅,磨磨蹭蹭十来分钟,终于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是我。”程奕生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傅元君却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发生什么了?”她忙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