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姑娘早就没了,阿宓绝对不能被赶出洛府。
还想再写什么的阿宓被翠姨制止,直接扶到了榻上,翠姨看着她,目光不容反对,“不管是不是亲生血脉,怜娘都永远是这洛府的大姑娘。不会有事的,怜娘不要怕。”
她像是安慰自己般道了句,“洛城不敢,他不敢的。”
京城乔府还在,阿宓的外祖尚在人世,洛城怎么会、怎么敢把她送人。
阿宓知道暂时不能说服翆姨了,她不争辩,安安静静地瞧着窗花,乖巧的模样可爱怜人。翠姨忍不住望了许久,在她躺下时掖了掖被角,“怜娘别想太多,好好儿睡。”
她探了探阿宓的喉,坐在榻边沉思,如何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能说话了。
最后轻叹一声,吹灯离去。
阿宓却没睡着,睁着眼睛望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洛府就热闹起来,婢子小厮都换上了最精神的衣裳,言谈间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粗俗。
阿宓的院落里也闯进几个婆子,风卷残云般把外间收拾了遍,荒草拔了屋檐也扫了,完后给翠姨留一句,“把大姑娘好好拾掇了,今儿要见贵客呢。”
听说贵客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尊贵无匹,一句话就能让洛府平步青云鸡犬升天。
闻了这消息,府里下人连吸气都带着谨慎的味道,翠姨却有些不安了。
她想起阿宓写的那句话,坐立不定。
巳时快过,贵客才到的洛府,洛城亲自去门外迎接。
阿宓没有跟去,但秋姨娘派来给她送衣裳的婢子偷偷去瞧了,叽喳谈个不停。道贵客来头大,排场大,光走下马车就有三四个下人帮着打帘踏脚搭手,身边跟着的婢子都生得娇妍秀丽,走路气派宛若大家闺秀。
更别说贵客本人,年轻不说,相貌更是这小小怀城的年青公子无法相比的。她们说不出那些华丽辞藻,便形容若被贵人瞧上一眼,怕是就能开心得昏死过去。
翠姨听了这话皱眉,斥责几人勿要在大姑娘面前说这些俗言媚语。
婢子可不怕她,闻言上上下下把这主仆二人打量个遍,呿道:“我们说我们的,你们听什么?也不知是哪个没教养。”
翠姨被气得仰倒,也拿她们没辙。
收拾好后,阿宓被管家派来的人带去了,翠姨紧紧跟着。
午膳的时辰没到,洛城带着贵人在逛园子,阿宓走近时听到熟悉的轻笑,那人道:“洛老爷府里的园子别有风味、独具匠心啊,想来花了一番功夫。”
洛城忙谦声回话,两人同笑了会儿。
年轻公子看起来比洛城要小上一轮有余,洛城却对他前倨后恭,叫那些下人再次明白,贵客身份不一般。
笑完,公子好奇地看着一直低头的阿宓,“这又是何人?”
“这是我府上的大姑娘。”洛城牵了阿宓过来,“刚才公子见的那是小女儿,这是长女。”
“她为何不说话,也不抬头?”
洛城紧了紧阿宓的手,阿宓没反应,他尴尬露笑,“阿宓生性胆小害羞,不常见外人,前些日子吹风受了寒,所以不能说话,公子莫要怪罪。”
“阿宓?”明了是哪个字后,公子夸道,“好名字。”
阿宓不抬头,公子并不介意,洛城也就没强迫,让她一直安静跟在后面。
经过花圃时阿宓瞧见洛珍躲在暗处,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很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