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当日，两个丫鬟早早就开始准备包好了汤圆，方诺便问了宁无愠要不要去给周处古夫妻二人送一些。

宁无愠微微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让绿野去就是。”

方诺也不怎么想再跟云婉扬打交道，便应了下来。

绿野提着食盒过去的时候，云婉扬正想着要去哪儿买汤圆过节。

“奴婢问周夫人安，今日过节，这是我们夫人让送来的。”

“既如此，那多谢你们夫人。”

云婉扬坐着，微微梗着脖颈，带着些说不出的傲劲儿，看得绿野心下有些不喜，可周处古毕竟是自家姑爷的好友，她一个奴婢更不能有半分慢待之处，将食盒留下，行礼回了小院去。

“送去了？”方诺见绿野回来，笑问了一句。

宁无愠也在院子里，绿野当着姑爷的面儿不好多说，应声称是便钻到了灶下去。方诺瞧得出她有些奇怪，不过瞧旁边站着的宁无愠，也没有多问。

晚上汤圆早早吃了，宁无愠便领着方诺一道出去看花灯，因为书院后日就要开课的缘故，不少学子早早就已经来了，加上昭和书院旁有一条小河，大家无事都出来游玩，沿着河岸过去，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书院中不少学子都认得宁无愠，见到他牵着方诺也都频频打招呼，两人走了一会儿，见到一盏书院的花灯，是一册书卷，在各式花灯中瞧着古朴典雅，宁无愠笑了笑：“这是李晏画的，我们两个一道扎的灯。”

方诺瞧了瞧他修长的手指，笑道：“没瞧出你两个还有这个手艺。”

宁无愠挑了挑长眉：“那是自然，若是不读书，许是可以做个篾匠养家糊口。”

“那我可就要抛弃发夫，另立炉灶了。”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了一会儿，宁无愠带着方诺绕了几个弯，到了一片不怎么有人来的地方。

“这是书院后面的竹林。”宁无愠边走边同方诺说着。

这厢铺了一条青石小路，宁无愠掌心干燥温暖，月光洒在一旁沙沙作响的竹林上，今晚月色明亮，照得地上银光一片，方诺垂首数着脚下的步子，忽然觉得身旁的人停了下来，抬头一看，竟一下子愣住了。

有不少花灯系在竹林中，都是些比目鱼，鸳鸯鸟之类的禽兽，中间围着一朵并蒂莲花。

“这可是我自己一只一只扎出来的。”

宁无愠笑着说了一句，言语间想要求表扬的孩童一般。

方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瞧着宁无愠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下颌，心道若是这人若真是想讨一个女子欢心，还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她自己心里也深深浅浅地涌上了不少欣喜的情愫。

“你们二人总算来了，叫我好等。”李晏笑着踱步出来，见他过来，方诺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贤弟。”宁无愠央了他帮忙看顾一下这花灯，虽然都是僻静的地方，但也保不住有人会将花灯毁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