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蛙之所以是井蛙,并不是由于它出生在小小的一口井里,而是它认为世界就只有井这么大,不想也不敢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李幕遮以前就是一只井蛙,生活在小小的鱼鳞镇里,每天都生活在被歧视与被欺负之中。
直到遇到了代玉楼,他才知道还可以反抗,不管是暴力还是智慧的,谁让他不舒服就要反抗谁。
直到遇到了沐堂堂,他才知道鱼鳞镇之外,还有一个更广大的世界,那里精彩到不可思议。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幕遮才生出了井蛙的自卑感,原来人与人之间,除了样貌与性别,还有一种叫身份的鸿沟。
那一年,沐堂堂跑出来告诉他,她爹要去京城做官了,问他怎么办?
李幕遮不知道去京城做官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沐堂堂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有可能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一个小小的镇长就让他感觉像是推不倒的墙,那知府是多大的官?京城的官又是多大的官?
大概是天堑吧。
小小的李幕遮,在爱恋刚要萌芽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绝望。
然后代玉楼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告诉他喜欢就去追,什么借口什么理由都统统见鬼去吧!
不敢就是怂,怂就是没用,没用就是废物,废物就闭嘴,就躲在墙角里哭去吧,像个娘们一样,不,连娘们也不如。
沐堂堂一个女孩子都敢开口询问,你一个男人为什么不敢答应。
也许是被骂醒了,也许是真的明白了,那年李幕遮真的到沐府去找了沐堂堂。
那一年,沐堂堂跟着她爹去了京城。
那一年,代玉楼也走了。
那一年,住在井里的蛙决定终有一天他也要跳出这口井,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几年后,李幕遮带着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赚到的二百两银子去了京城。
如今,只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李幕遮的身上几乎没有了井蛙的那种狭隘之气,举手投足都有足够的自信,他认为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就一直能办到,至少他会全力以赴地去做。
与李幕遮相反的是,镇上沈氏父子,以及乔氏母女这类人却还都沉浸在井里,被那一小片天空所满足。
乔乔没有走出井底的野心,她觉得井里就很好了,甚至觉得不管是李幕遮还是沈一斗,都应该是供她挑选的备胎而已。梦总究是要醒的,事实上沈一斗只是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玩物,而李幕遮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如果乔乔是女主,那这个故事就是一出小镇青年的悲喜剧。
可惜,她不是。
沐堂堂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她心底的那一丝丝明知不可能却还骚动不已的小心思。
她不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她连她娘的意愿都反抗不了,直接被拉走了。
李府前厅。
沐堂堂若无其事的走到李幕遮的跟前:“你不会怪我吧?”
李幕遮:“怪你什么?”
沐堂堂:“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乔乔对你的心思。”
李幕遮:“如果只是心思那我还可能劝她两句,但她身上还有别人放出来的倒钩,沾上了会死人的。”
沐堂堂笑了一下:“这么说她要是没倒钩,你就会答应了?”
李幕遮感觉腰部软胁好像有手指靠近,不由得浑身一紧:“当然不会,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沐堂堂:“是谁啊?”
李幕遮看着沐堂堂:“你啦!”
边上偷听那几人一起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汤够吐槽道:“当家的,你的情话越来越退步了,根本没有走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