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的一双泪眼中隐藏着惊慌,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要瑞王说的话他都相信,那么还有她的什么事呢,只怕待会儿她会生不如死的,想到这,不由得手脚冰凉,眼泪是真的流个不停了。
自古帝皇大都会宠妾灭子,怎么到她这里就不管用了,是她长得不够美,还是这使用的招术太过于明显了。
木棉的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里,绝望透顶,现在只要瑞王开口,她便死无退路了吗?她再也回不了云凤了,无边的绝望漫延在她的周身,使得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死死的咬着唇等候着最后的审判,等待着皇上的惩罚。
但是对面的瑞王,目光深邃如海,没有半丝的波动,垂首望着地面,沉声开口。
“儿臣无话可说,请父皇责罚。”
南宫睿话音一落,那本来绝望的木棉以为自已听错了,飞快的抬首,一张千娇百媚的芙蓉面上,还挂着泪珠儿,楚楚可怜,就像一株快折了腰花枝儿,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南宫睿。
他这是什么意思,承认了,为何?
反应不过来的却是她,是她这个设局者。
然后是昊云帝,昊云帝脸色一瞬间的难看,他知道睿儿不可能做对不起自已的事,而且这木棉长得和他母妃一样,他断然不可能亵渎了自已的母妃,可是为什么他要亲口承认。
昊云帝周身一刹那,罩上了寒气,眼神幽冷阴骜,怒视着南宫睿。
“睿儿,你真的太让父皇失望了。”
失望的话响起来,南宫睿身子一怔,跪伏在地上,沉痛的开口:“父皇,是儿臣的错,父皇只管责罚儿臣,千万别伤了身子。”
昊云帝并不理会他,而是掉首朝亭外呼唤:“来人,送瑞王回府,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瑞王府一步。”
南宫睿飞快的抬首,有些难以置信,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皇为何不下旨贬他回定州,却只是让他闭门思过,他对他的爱啊,让他如何不痛心疾首,更加的难以抑制。
“父皇。”
昊云帝不再看南宫睿,掉首望向一侧的木棉,眼神一刹那如闪光的利刃,直戳向木棉的心脏,使得她几乎承载不了他的寒气,直直的瘫到一边去,连一句话也说不了,皇上的眼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别在他面前玩心计,所以的心计他都是知道的,她哪里还说得了一个字。
“你自行去冷宫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皇上?”
木棉叫了一声,不敢再有一声的哀求,昊云帝人已站了起来,那身形似乎受不了打击般的摇晃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只见亭外,围了很多的人,昊云帝眼瞳阴沉难看:“立刻都散了,今晚的事若是有一点风声,让朕查出来,九族灭门。”
夜色中嗜血的话响起,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大气不敢出,飞快的往后退,很快消色在夜色中。
亭外,最后只剩下华妃在垂泪,她在懊恼在伤心,早知道就不做这样的寿辰了,却害了睿儿。
南宫烨和凤阑夜等人也没有走,静静的立在一边,等到别人都退了,南宫烨和南宫昀二人方走上前来,恭敬的开口:“父皇,我们送五皇兄回去吧。”
昊云帝扫视了两个儿子一眼,点首,转身领着人离去,那背影佝偻苍老,似乎不堪受此打击了。
这时候木棉从亭里走了出来,亭外的人一个个怒视着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的诡计,陷害瑞王来的,华妃周身颤抖着,一瞬间发了疯似的冲到木棉身边,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地下压,尖叫起来。
“你个贱人,骚货,为什么要陷害睿儿,你这个狐狸精,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有了皇上还不自足,还勾引睿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该送到军营去当军妓,满足你那不要脸的需求。”
一向沉稳的华妃发起疯来,竟然如此的疯狂,木棉竟然承受不住的被压倒在地上,被华妃拳打脚踢。
思襄殿的宫女和太监一看这情况,赶紧冲上来想保护主子,却被凤阑夜给挡住了,一挥手,身后的水宁和叮当二人毫不客气的动起手来,把那欲上前帮助木棉的宫女和太监每人都打了个鼻青脸肿,动弹不得,而其他的人好像没看到一样。
直到华妃出足了气,把木棉打得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凤阑夜和呆了的文蔷才走过去,扶住了华妃:“娘娘,别闹出人命来。”
华妃也打累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望着她们的木棉,她狠狠的瞪视着她们所有人。
凤阑夜冷沉的一挥手,命令南思襄殿被打得动不了的太监和宫女。
“还不扶你们主子回去,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要陪葬。”
那些人立刻挣扎着起来,扶起地上的木棉,一步三摇的回了思襄殿,而这里南宫睿被南宫烨和南宫昀二人搀扶了出来,华妃一看到他,便叫了起来:“睿儿,睿儿,你不会有事的。”
南宫睿笑着摇头:“母妃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
说完一行人往外走去,凤阑夜吩咐文蔷把华妃带回华清殿去,自已和水宁还有叮当二人随着南宫烨等人出宫。
暗夜中,两辆马车直奔瑞王府。
瑞王府书房里,南宫睿端坐在案桌后面,两个兄弟坐在外面,凤阑夜和水宁也坐在房间的一角,此时一片安静,大家都望着瑞王南宫睿,今天晚上里面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想像得出来,不过这些人都相信瑞王是清白的,那么他为何会中计呢?这才是关键。
南宫昀急急的开口:“五皇兄,为何会中计呢?那木棉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
南宫烨眯起眼睛盯着南宫睿,抿唇不说话,等候着他如何开口。
南宫睿抬首扫视了一眼书房内的人,看到他们对自已的信任,很感动,不枉自已与他们相亲一场,可是?他淡淡的开口:“我累了,你们先回府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凤阑夜一直静静的打量着瑞王,此刻缓缓站起来,唇角轻挽,淡淡的开口。
“只怕五皇兄是故意中计的吧,事实上是想让父皇下旨贬你前往定州,是吗?”
凤阑夜话音一落,南宫昀是大睁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南宫烨刚是心有了然,刚才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却被阑儿说了出来。
南宫昀一把抓住南宫睿的衣襟,怒吼:“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这么做知道多少人伤心,父皇,还有因为你办了寿辰的母妃,她该如何的自责,你为了回定州,竟然什么都不顾了,我瞧不起你。”
南宫昀发作一通,放开了手转身便走,南宫睿沧然一笑,却不再说什么,抬首见南宫烨和凤阑夜二人望着他,疲累的挥手:“七皇弟,七弟妹,你们回去吧,改日皇兄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好,”南宫烨和凤阑夜知道他确实累了,所以应声告安,退出了瑞王府的书房,几人离开了瑞王府回齐王府而去。
马车内,凤阑夜望着南宫烨,疑惑的开口:“木棉是谁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她今晚陷害五皇兄,绝对不是偶然发生的事,而是有预谋的,可是二皇兄现在生重病了,梅妃还在冷宫里,是谁指使她如此做的?”
南宫烨狭长的凤眸微敛,嗜冷闪过,同样的闪过疑云,难道说二皇兄的病是假的,是他在背后指使着木棉,那纳兰玖也是他指使的?
“看来要派人进皇家别院查探,他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的?”
“嗯,是要查一下。”
两个人说着话,马车一路驶回齐王府,三个人一起回隽院休息,谁知道刚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天还没亮,便听到月瑾惊慌失措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爷,王妃,不好了,瑞王府出事了?”
南宫烨和凤阑夜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先前的事还没消停,又出什么事了,赶紧翻身下床,手脚俐落的穿起衣服,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到外间,唤了月瑾进来。
只见月瑾脸色一片惨白,此刻的神情极少见,别看月瑾只是一个手下,可是跟着南宫烨这么多年,武功不凡,就是面对着再凶狠的敌人也没有如此难看过,可见是真的发生了大事。
南宫烨沉稳的开口,光华潋滟的俊容上,罩了冰霜。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月瑾深吸一口气:“昨晚上,瑞王府的书房被人烧了,虽然抢救及时,但是瑞王和人打斗的时候受伤了,再加上在书房内被火烧,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瑞王府的侍卫派人送信过来,说把瑞王送进宫中去医治了。”
“什么?”
南宫烨的一张脸别提多阴骜冷凛了,竟然有人胆敢在安绛城纵火,还重创了瑞王,不用想这人恐怕也不是简单的货色,昨儿晚上瑞王在宫里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人恐怕也是知道的,知道瑞王心情不好,必然待在书房内,所以便纵火,还派人暗杀瑞王。
凤阑夜的眉也紧蹙起来,不由自主的想到楚王南宫烈来,难道说是楚王南宫烈的动的手脚,可按理也不可能啊,南宫烈不会那么傻吧,这边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那边立刻放火杀人,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是他动的手脚吗?所以此事倒像是嫁祸,而嫁祸的对象便是楚王,来个一石二鸟之计,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晋王,可是晋王现在还在生病呢?
房间内两个人一时想不出个所以来,南宫烨一伸手握着凤阑夜。
“阑儿,我们进宫去看看五皇兄的情况?”
“好。”
还是先看看瑞王的情况,但愿他什么事都没有,南宫烨吩咐了月瑾立刻去奋马车,一行数人前往宫中而去。
等赶到宫中的时候,天色已亮了,而且进宫的除了他们,南宫昀也进宫了,连楚王南宫烈也进宫了。
瑞王被安置在宵元宫的偏殿内,此时站满了人,御医进进出出的,太监和宫女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做着事。
寝殿内,昊云帝端坐在床榻边,瑞王南宫睿脸色灰暗,此刻紧闭着双眼,身上已被换上了干净的白色亵衣,安静的睡在大床上。
所有的人皆站在殿内一侧,等候着御医诊治的情况。
几名御医不时的抹着头上的汗,皇上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使得他们很紧张,越发的手忙脚乱,几个人轮流的诊治,最后合议,开了处方让人下去抓药。
偏殿内,昊云帝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看着南宫睿的眼里更是溢了一层迷蒙的雾气,他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似的。
南宫睿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希望,他的期盼,没想到发生了昨晚的事,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华妃一直在流泪,哭着望向床上的南宫睿,这倒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寝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细微的啜泣声,谁都可以看出皇上心情有多糟糕,谁敢去招惹皇上啊,所以一时没人说话,大家一起望着床上的南宫睿,他一直没有动静。
时间静静的过去,很快有人把药煎好了,立刻有人扶起瑞王开始喂药,可是汤药根本喂不进去,瑞王全无知觉,哪里还能把汤药喂进去,昊云帝眼神阴沉,骇得那喂药的太监手抖索个不停。
南宫烨生怕把好不容易煎好的汤药给打翻了,立刻走过去接了过来。
“我来吧。”
他伸手端过药来,一伸手按了五皇兄的穴位,迫使得他张开嘴巴,把汤药一口一口的喂进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