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家的脸色可不比别人好多少,望着那窈窕纤细的身子,慢慢的消失在眼瞳里,有气无力的开口:“走,所有人全都跪到王府的大厅内,等爷的处罚。”
一声令下,王府内所有的人全都跪到了前面的大厅里,等王爷的处罚。
莲院里,凤阑夜歪靠在花厅一侧的软榻上看书,势态肆意随然,一头墨发被打散,披在肩上,绮丽幽美,喷薄潋滟。
花萼不时的进来禀报:“王妃,王府内的下人都跪到大厅去了。”
“跪吧跪吧。”
凤阑夜不甚在意的开口,掉头扫视了一眼立在屋角里的鹦鹉银哥儿,银哥儿难得的安静,缩着小脑袋畏惧的看着这女人,有些儿迷惑的样子,一贯以来它都能哄人啊,为什么这个漂亮的女人会这么冷呢,就是不上当呢,所以一时间竟不敢动一下。
“主子,若是王爷发怒?”
花萼有些担心,生怕王爷一个发怒,伤到主子。
凤阑夜眯眼,不甚在意,他发怒吗?那就让她看看他有什么资格发怒,大婚之日让她与公鸡拜堂,那是丢了一个多大的难堪给她,现在她只不过煮了他的鹦鹉,不对,是威吓他,难不成还杀了她,而且这男人是断袖之臂,自已可是他的挡箭牌。
晚上,齐王回府,面对一厅堂的下人,全都心惊胆颤,脸色煞白的等候王爷的处罚。
不过南宫烨并没有处罚任何下人,而是不甚在意的挑眉:“都没事做了吗?下去吧。”
大家以为自已听错了,面面相觑,王爷不生气,不发怒,那可是他喜欢的银哥儿啊,怎么若无其事呢?
最后柳管家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王妃说把银哥儿煮汤喝了。”
南宫烨狭长的眉一挑,深邃神秘幽暗莫测的眼瞳眯起,十分的好看,那黑如曜石般耀眼,周身内敛的幽冥之气,磁性的嗓音缓缓的响起。
“起来吧,叶伶儿,去告诉王妃,就说本王的那只银哥儿送与她了,让她好好照顾着。”
“啊?”
众人面色闪烁,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抬首只看见厅门前,一抹白色的衣裳好似流云般飘逝而去。
大家终于回过神来,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根本没杀那只鹦鹉,不过最震惊的是王爷竟然说把那只银哥儿送给小王妃了,可见王爷是很疼小王妃的。
柳管家指挥众人爬了起来,人人身子虚软,腿脚无力,总算松了一口气,妈呀,死里逃生了一回啊,周身冷汗涔涔,明明是冬日,身上可是直冒火啊。
柳管家吩咐叶伶:“还不去回禀小王妃,就说王爷说了,那银哥儿送与王妃了。”
“是,”叶伶和叶卿二人领着莲院内侍候的几个丫头,一路回莲院去了。
凤阑夜听了叶伶的禀报,立马脸就黑了,咬牙。
看来她这一次她又败了,那南宫烨竟然估到她不会狠下心来杀了银哥儿,竟然还要把银哥儿送与她,可恼,真想立刻把这只破鸟给煮了。
银哥儿一看屋里的人多,便学起舌来,似乎忘了害怕。
“爷来了,爷来了。”
唬了屋里的人一跳,前后左右的望,才发现是银哥儿乱叫一跳,虽然有些恼,不过大家还都喜欢这只鸟的,只有凤阑夜一脸的恼怒,朝那只破鸟警告:“再叫一声试试,看我不毒哑了你。”
银哥儿典型的害怕这恶女人样,缩脖子,一言不发,直到凤阑夜走了出去,它松了一口气的叫起来,欢快无比:“走了,走了。”
叶伶和叶卿和花萼等小丫头笑着开口:“真有意思啊。”
“嗯,王爷把银哥儿送与小王妃了,我们可要精心着点,别养死了。”
“对。”
几个人说着话儿,有人去侍候银哥儿,有人去侍候小王妃,那银哥儿不知道是被压抑得太久还是怎么的,一直不停的叫:“走了,走了。”
凤阑夜坐在灯下,微眯起眼睛,这南宫烨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什么事都了然于心,看来是个难缠的人物,自已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好,这倒挑起了她的兴趣,似乎从他和她交手到现在,自已就没讨过便宜,难道一直吃瘪不成?凤阑夜正想得入神,花萼一脸笑意盈盈的走进来。
“主子,那只银哥儿还真有意思啊?”
“别提那破鸟,”凤阑夜没好气的叫起来,刚才她可听到它的叫声了,走了走了,看她走了高兴成那样,死鸟,真想煮了它。
花萼抿唇笑,知道主子这次失算了,正恼着呢,便不再说什么,忽然窗棂响了一下,两个人同时望过去,无风窗户自动开合,然后一阵劲风疾驶而过,一枝飞镖从外面躲进来,钉在墙壁上。
院子外面有响声,还有叫喊声。
凤阑夜飞快的示意花萼把飞镖拔下来,飞镖上钉着一张纸条。
原来是楚王府的人,竟然是楚王南宫烈叮咛她注意齐王的动向,看看齐王是否有隐藏的势力,还有他是否有异心。
凤阑夜瞪着桌子上的那张纸,蹙眉,周身的寒意料峭,想到楚王南宫烈,十分的厌恶这样的男人,为了皇权,连女人都利用,若非他曾一言救了她,她绝对不会和这个男人多一点交际。
不过眼下让她做楚王府的奸细来查南宫烨的底细,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其实她知道南宫烨的很多事并没有瞒着她,尤其是他派了手下保护她一事,那手下身手十分厉害,光凭这一点,便可猜测出南宫烨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无所动作,他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关键是她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不出手,她又如何还了楚王南宫烈的情。
凤阑夜左右为难,伸手烧了那纸条,吩咐花萼飞镖收了起来。
这时候屋外有人说话:“王妃,王府内有刺客闯进来,请问王妃有没有事?”
花萼立刻挑眉:“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
外面的王府侍卫走了出去,到别处去巡逻了。
府里的动静,很快报到隽院去。
南宫烨挑眉,一脸的幽暗,戾气遍布,即便是冷寒罩体,但那张容颜散发出来的英气,依然魅力非凡,修长的大手轻敲着桌子,发出叩叩的响声。
千渤辰立在书房内,恭敬的禀报:“属下没有杀那个人,怕他发现齐王府的实力,只是追踪了他,发现他进了楚王府,应该是楚王府的人。”
月瑾立刻迈前一步,沉着的开口:“那人不像是想杀人的,倒想是来和小王妃联系的,王爷,难道小王妃是楚王的人?”
“楚王?”
南宫烨的面容宛若美玉,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是那深不可测的眼瞳寒光四射,唇角勾出潋滟的阴暗的冷笑。
没想到楚王竟然动起了阑夜的主意,阑夜真的是楚王的人吗?
他知道这小丫头不是轻易屈服的一人,为何却为楚王所用,这中间是否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看来他有必要好好的查查了。
南宫烨挥手沉声:“别惊动楚王府的人,另外这事别让王妃知道。”
“是,王爷。”
“都下去吧。”
南宫烨挥手让人退下去,自已一个人待在书房内,沉静的面容愈发的美好,淡若轻风,皎若晓月。
直觉上他是相信阑夜的,这小丫头身上的傲骨是天然的,难道说她有什么把柄在南宫烈的手中,当日她似乎是南宫烈带回来的。
书房内的灯昏黄弥延,夜一直没落下去。
新年将至,安绛城一片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各家采办年货的队伍,成排成排的穿行在人群里,拥挤而繁乱。
齐王府先前因为王爷大婚,所以清理了整座府邸,清洗了各种的器具,被褥窗帘等都清洗干净了,到处都是焕然一新,现在倒用不着再洒扫了,只要采办一些年货便行了,府内的下人都很清闲。
年关将近,柳管家把一年来的帐薄什么的都交了上来,一直送到莲院内。
齐王年幼时便被封王,手里的田产颇多,租金什么的有专人管理,还有扩充的数十间铺子,都有人打理。
往年都是柳管家整理,今年柳管家整理了之后,按照各府的惯例交到了王府的女主人手里,让凤阑夜查看。
莲院内,凤阑夜望着桌子的一堆的帐薄,看得头晕目眩,偏偏那银哥儿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叫着。
“做事做事,爷来了,爷来了。”
凤阑夜黑着一张脸,真想一拳捶死这只鸟,这只鸟大概看出自已没什么危险,所以现在根本不怕她了。
“放着吧,回头看。”
凤阑夜挥手,柳郸退了下去,难得的见到小王妃脸色难看,不由得心里偷乐了一回,不过可不敢溢在脸上,否则只有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