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听到回雪开口:“我也喜欢你,流胤。”
生死关头,两个人彼此坦白了心思,倒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两个人说完,紧握着对方的手,似乎想把身上的力量分给彼此一些,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力量都快消失了。
流胤和回雪紧握在一起,异口同声的问晚清。
“主子,你有什么心事未了?”
“我没有和儿子道别,还有我原谅墨炎了,我其实是喜欢他的,可是现在这件事来不及说了。”
说完,再没有了声响,三个人的力量正在暗池中消失,无尽的黑暗袭来。
三个人中不时的响起说话声:“千万别睡啊。”
“千万别睡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晚清眼皮快粘了起来,陷入黑暗前,她虚弱的开口:“流胤,回雪,谢谢你们陪着我,如果有来生,我们就是亲人了。”
她说完脑袋缓缓的往一边歪去,此时回雪也支撑不住了,可还是哭了:“小姐,小姐。”
流胤是男人,他紧搂着回雪和晚清,坚持着:“小姐,回雪,你们别睡啊,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可是两个女人全无半点反映了,而他也好累好累啊。
这时候,外面隐约有响声,说话声,吵杂成一团,流胤想呐喊,想叫唤,我们在这里啊,我们在这里啊。
可惜却说不出话来,他也陷入了黑暗,只不过即便陷入了黑暗,他的手尤如铁塔一般,牢牢的搂着怀里的两个女人,坚决的不放开她们……
三个人陷入黑暗后,头顶上方的铁板被人一掌劈开,一丝丝亮光从头顶照下来。
撕裂了的声音在头顶炸开,然后有人闪进了暗池,把三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这来的人正是夏候墨炎和凤离歌等人,他们和晚清一先一后赶到了苏治住的地方。
本来可以早点赶过来的,可是那苏治根本不相信他们,生怕他们是害小姐的人,所以咬牙不肯交待出晚清的线索,最后还是童童出面,才让苏治相信了,交待出晚清她们的下落,以及给他他们一份地图。
可就是这样,他们和晚清也错开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此刻夏候墨炎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一点的反应,任凭他拼命的呼叫。
“晚儿,晚儿。”
他看着她了无生机,再没有了以前的刁钻。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他们初相识,闪过他们过往的种种,还有此刻窒息似的疼痛,如果她没命了,他还活得了吗?生命该有多痛,不但是他,就是童童也撕心裂肺的叫起来:“娘亲,娘亲,你不要吓童童,娘亲。”
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中滑落出来,小身子紧搂着浑身潮湿的晚清。
父子俩人像疯了似的呼叫着,可惜晚清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候墨炎一伸手抱起晚清,眼瞳嗜血,周身的杀气,缓缓往外走去。
密室外面,此时围了一层手拿棍棒的僧人,团团的包围着,可是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为首的男子,虽然周身的隽美,可是那身的杀气和嗜血,好似来自于地狱,阴气重重。
他抬眸,瞳仁赤红,唇角紧抿,冷彻骨的声音响起:“给我打,若是晚儿没命了,这梵音寺的人统统的陪葬。”
他一言落,再也不理会别人,抱着晚清走了出去,童童哭着紧跟着他的身后,回雪和流胤有另外的人抱着。
一行人径直往外走,那些僧人看着这修罗一般嗜杀的人,哪里敢阻挡,一边往后让一边退,偶有那些胆大的人上来,便被凤离歌领着人打退了,一行人飞快的出梵音寺,上了寺庙前的马车。
夏候墨炎一上马车,便命令人守在外面,自已运起玄力给晚清输气,希望她凉冰冰的身子尽快好起来。
可惜一柱香的功夫过去,晚清依旧没有反应,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一拳击打出去,半边的车壁尽毁,而他手上全是血,却完全没有疼痛之感。
童童飞快的上马车,伸手给娘亲号脉,然后焦急的开口:“爹爹,娘亲还有气,我们要尽快找到灵药师,一定可以救娘亲一命。”
此刻他只恨自已学艺不精,为什么才是一个高级药师,若是娘亲有事,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已的。
夏候墨炎一听童童的话,早嗜血的吼起来:“走。”
众人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梵音寺,前往南合城而去。
“晚儿,你千万别有事,若是你有半点的事,我定然要让梵音寺所有人陪葬。”
夏候墨炎嗜血阴寒的开口,幽幽冷音,好似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他紧抱着晚清的身子,贴在自已的胸前:“我不想让你离开,就是害怕你出事儿,可是为什么还是出事了?知道吗?我不想让你有一丁点的事,我想看着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晚儿,你说话啊,难道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永远不会,我希望我们晚儿永远开开心心的,从前,在上官府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包容着我,爱护着我,从此后该我来爱护你,包容你了,晚儿,你听见了没有。”
马车内,夏候墨炎一遍遍的说着,一侧的童童流着泪,紧抱着昭昭。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直奔南合城。
后面一辆马车上,流胤和回雪被夜飞鹊照顾着,同样的还没有醒过来。
南合城,青铭楼。
顶楼的贵宾房里此时不时传来咆哮,精美雅致的房间里,床上晚清安静的睡着。
夏候墨炎五官罩着杀气,眼瞳腥红,似乎随时发飙的雄狮,怒指着房间里的的灵药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
灵药师上元仍是凤离歌的朋友,此时被这杀气冲天的男人一唬,竟然下意识的有些冷颤,不过倒也没有失了颜色,只是不卑不亢的开口。
“我已经尽力了,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不是我的事了,另外,要好好调理她的身子,长时间的在水里泡着,只怕身子很虚弱。”
上元话音一落,迎面一拳便狠狠的击上了他的脸,直打得他倒退出去几步方站定,半边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夏候墨炎狂性大发,一拳打完,直指着上元:“滚,滚,庸医。”
上元那个气啊,若不是看在凤离歌的面上,他才不会来给他们医治呢,平白的挨打。
房间内,凤离歌赶紧拉着上元出去,到西厢阁中,给流胤和回雪医治一下。
东厢阁的房间内,童童一直趴在晚清的床头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伤心的呼叫着:“娘亲,娘亲,你不要童童了吗?你不要童童了吗?”
他一直哭一直叫,夏候墨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儿子伤心的哭声,心越发的煎熬痛苦,飞快的大踏步的走过来,抱着儿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上:“童童,下去休息,等你一觉睡醒了,娘亲一定会醒过来的。”
“童童不想离开娘亲,童童要等娘亲醒过来。”
“你这样娘亲醒过来会生气的,你希望她生气吗?所以你一定要睡得好吃得好,你娘亲醒过来才会开心。”
童童听了夏候墨炎的话,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娘亲最喜欢童童听话了,若是她知道童童不吃不喝的,一定会生气的。
想到这,小小的人儿,虽然很伤心很难过,却乖顺的点头,等到夏候墨炎放开他,他便亲了亲晚清的脸颊。
“娘亲,明天早上,你一定要醒过来喔,童童以后一定会听娘亲的话,再也不让娘亲伤心了。”
“雁平,落沙。带小公子去休息。”
“是,主子。”
两个手下走过来,牵了童童出去。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夏候墨炎蹲在床边痴望着晚清,只见她的面容经过诊治已恢复了一些,不似先前的僵硬青紫,绵软清润起来,只是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而且那药师也没有说没大碍,所以他的一颗心,几乎是四分五裂了。
“晚儿,若是你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梵音寺的一帮臭和尚,一个都不会留的。”
他咬牙发狠,眼瞳中腥红一片,浓烈得好似地狱的魔鬼。
他伸出手牵了晚清的手,轻抚自已的脸颊,一直害怕她离开自已,但是从来没有这一刻来得如此贴切,好害怕好害怕。
如果世上再没有这么一个人,自已要到哪里去找到她。
夏候墨炎脱鞋上床,搂着晚清靠在自已的胸前,他只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低低沉沉的说着话,都是自已的道歉,自已的愧疚,以后再不会骗她了,只要她醒过来,怎么做他都会答应的。
晚清的身子越来越软和,整个人好似被包围在云雾中,好舒服啊,就好似睡在雪白的云絮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根本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