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可是客栈外面全都挂上了客满的灯笼。
流胤那叫一个愤怒,在车驾前面骂娘。
“娘的,怎么全都是客满啊,难不成所有人都疯了。”
是的,为了九龙杯疯一回也是值的,虽然那打赢的机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于万分之一,不过做人有希望就好。
晚清听着前面的人在发牢骚,不轻不重的开口:“再找,总会有未满的客栈。”
她就不信了这诺大的南合城竟然没有一家没满的客栈,莫不是真的全疯了。
不过最后她们总算找到了一家客栈。
众人从马车上下来,集体无语了,因为这是客栈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浓密的枝叶,稀疏的洒落下来,映照着一处低矮的房屋,一块四四方方做得极粗糙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不太清楚的墨水字,客栈。
那可怜的招牌在风中,摇啊摇的,凌乱不堪,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晚清和回雪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怒指着流胤。
“难道我们要住的便是这样的一家客栈?”
流胤叹气望天,故作高深的开口:“据我先前的观察,这几天南合城的客栈全住满了人,这是最后一株奇葩了,老大,认命吧。”
流胤的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道欢天喜地,兴高彩烈的声音响起来。
“欢迎客人住店,热烈欢迎客人住店。”
一道声音说完,便有人鼓掌。
这时候大家才看到那客栈前面的一条暗巷里,此时站着三个孩子,三个人全都露出开心的笑脸,目光里是期盼,刚才说话的似乎是老大,鼓掌的是两个小点的。
晚清走过去两步直视着那三个家伙,衣衫不整,不对,应该是衣衫破烂,面容腊黄,不过脸上的笑容绝对的真诚,最大的看上去有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七八岁。
“你们确定这是客栈吗?”
晚清确认了一下,看到这些孩子一脸的期盼,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总要确认一下,这究竟是不是客栈?
“是的,哥哥,欢迎你们住在这里。”
大孩子一笑,便露出一嘴的白牙,还有一对小酒窝,晚清才发现,她是一个女孩子,先前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呢?只见她用力的点头,似乎生怕晚清不相信她。
可是对于眼前的状况晚清实在难以相信,三个半大点的孩子,指着一间破烂的草房,跟她们说是客栈,这情况说有多滑稽便有多滑稽,可是看看天色,已是日暮垂阳,而且正如流胤说的,这种时候恐怕所有的客栈都是满的,难不成今晚她们要睡大街。
虽然如此想,可三个孩子当得了主吗?晚清正左右为难,一个最小的男孩子伸出手怯生生的拽了拽晚清的白衫,只见他的白衫上瞬间印上了五个黑色的手指印,格外的醒目。
这下最大的女孩子生气了,啪的甩了最小的孩子一巴掌。
这一件衣衫,恐怕要了她们的命也还不起。
“小泊,你竟然拉哥哥的衣服,都说了不准乱动手的。”
那最小的男孩猛的挨了打,立刻张嘴哇的一声哭了,格外的伤心,一边哭一边说。
“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娘亲病了,我们没钱给她请医抓药,所以只想到了这个法子,你们住下吧,这样娘亲才会好,小泊不想娘亲有事?”
小泊一说完,童童最先感动了,因为他比别人知道这种滋味,害怕娘亲有什么意外,所以他赶紧的开口。
“爹爹,我们住在这里吧,童童可以给她看看。”
“好。”
晚清看着眼前的一切,有感于这些孩子的孝心,然后望向为首的大女孩:“带我们进去吧,我儿子是个药师,可以给你娘瞧瞧,是否有什么病症?”
“谢谢哥哥。”
三个孩子立刻高兴了起来,赶紧的在前面领路,一边走前面的女孩子一边告诉她们。
原来最大的孩子叫小荷,下面一位是她的妹妹小凤,弟弟小泊,姐弟三人和寡母相依为命,平常靠给别人浆洗衣物,以及绣一些衣物来贴补日常的生活,这样的人家是生不起病的,谁知道前几天娘亲病了,所以姐弟三慌了,却没办法可依,姐姐小荷本来准备自卖自身给娘亲治病的,可是她害怕卖掉了自已,娘亲的病一时没好,谁照顾十岁的小凤和八岁的小泊。
所以姐弟三人便异想天开的把破旧的草房改成了客栈,希望有客人住进来,有点钱给娘亲治病。
没想到真的有客人哎,三个人高兴极了,何况听说这小小的公子还会治病,越发的开心了。
虽然小荷很怀疑,这么小的孩子会治病吗?他还没有小泊大呢?小泊现在还尿床呢?
一行人走进了草房内,只见东西共三间,中间是厅堂,东西各一间居室,后面有一处小小的院子,栽种了青菜和辣椒等蔬菜,还晾了衣物。
小荷的母亲董氏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咳嗽着追问:“小荷,小荷?”
小荷领着晚清等人进了西间房,房内很昏暗,潮湿,还有一些霉味儿,床上靠着一个脸色腊黄,枯瘦,营养不良的妇人,一抬首便看到走进来几个天仙似的风流人物,不由得指了指他们问女儿。
“这是?”
小荷扑过去,高兴的开口:“娘亲,这是住我们家的客人?”
“客人?”
小荷的娘亲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指望,不想竟然真的有客人,还是如此俊俏的几位公子,一看便心存疑虑,这时候童童早奔了过去,也不嫌那董氏腌臜,笑眯眯的开口。
“大娘,这是我爹爹,你生病了,我给你瞧瞧吧。”
董氏呆呆的望着这粉妆玉彻的小家伙,真是十分的喜爱,似乎她梦里,儿子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下意识的伸出手给童童。
童童立刻给董氏把脉,认真仔细的检查,然后露出了笑脸,收回了手望向房间内的人,一脸认真的开口。
“其实大娘的病并不重,只是受了风湿引起的郁结不开,所以服了药,再仔细的调补调补就会没事的。”
他说完取出了身上的粉红丹药,取了一粒递到董氏的唇边,柔柔的开口:“服下去,待会儿我再开张药方出来,好好调理调理,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童童一说完,小泊和小凤等人便把他视为神童了,纷纷围到他的身边。
“谢谢你,谢谢你。”
娘亲没有事了,三个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荷把晚清等人请了出去,安置在东厢房里,这一间房里,是被她们收拾干净的,虽然东西依旧是旧的,不过都被洗了的,小荷看着晚清身上的华服,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这里是有点寒酸,我们?”
晚清打断她:“没事。”
其实她很感动小荷孝心,看到孝顺的她们,便会想起父亲来。
她一定要完成父亲的心愿,见到凤皇教的教主凤皇,虽然他是她身体的亲生父亲,但是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只有上官浩一个人。
外间响起说话声,小凤和小泊二人围着童童和归云,四个孩子竟然玩成了一团,小凤和小泊视童童为老大一般,虽然他是他们其中最小的一个。
“童童,谢谢你。”
“不谢不谢,”
童童不好意思极了,回雪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有些暗的房间,打开了窗户,走到晚清的面前:“主子,坐了一天的马车,休息一会儿吗?”
晚清点头,倒不是累的原因,而是她要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怎样盗得那九龙杯,还有让凤皇教的人出现。
房间内,小荷一听她们的话,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哥哥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晚清望向回雪:“取二十两银子给小荷,让她给大娘买点药,剩下来的算作饭钱吧。”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