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四眼和张宽离了军区疗养院,在c城一家小旅馆住下。过了二天打电话问姚中尉,老将军啥时候回来?
中尉叹了口气道:“你那事估计没戏了,老将军病了,他家属全都去了甘肃”
四眼凉了半截,再等下去也没用。在旅馆结了帐,第二天收拾行装,吉普牧马人打道回府。
“唉,怎么这么不走运,偏偏我们一来他就病了”
从姚中尉口气中听出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
出城正准备上高速,后面一辆车追了上来拼命按喇叭。
这是一台红色沃尔沃S90。
开车的是一年青后生,看了他车牌,直接将吉普牧马人截住了。
张宽心情本就不好,冲口骂了两句,“有病呀,丫的路这么宽,怎么开车的,滚一边去”
没想到年青后生并不生气,探出头道:“总算追上了,两位乡亲可是K市来的?”
张宽点点头。
“前两天你们来过军区疗养院?”
“咋了?”
“那就没错了,我叫秋明是国防科大的学生,两位别急着走,太爷爷想见你们”
“你太爷爷谁呀?”
“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张宽一喜,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20分钟后,一架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军区疗养院。
秋明带着四眼和张宽上了飞机,赶往河西走廊张掖市。
“太爷爷现在病得很重,他想见你。我奶奶说了到时候有些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说点好听的,别说乱七八糟的,懂吗?”
张宽:“你奶奶是谁?”
“我奶奶就是太爷爷的孙女,之前见过你们的”
张宽想起之前那位女长官。
“噢,知道了”
三小时后飞机直接降落医院楼顶,两人被带到三楼特护病房。
到了三楼,一出电梯便看到划设了警戒区,两名武警在过道上值守。走廊上摆满了市领导送的花篮,果篮。老将军的家属,曾孙、玄孙站了一排。
到了门口,老将军的孙女出来说话。从半开的房门看过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床上打点滴,旁边站着孙将军与一位陌生人。
援朝女长官看着年青人,“秋明,你跟他们交代过没有?”
“奶奶,已经交代过了”
女长官让四眼在旁边房里休息。
“你就别去了”
四眼:“好的,我在外面等不进去”
张宽在女长官面前有点紧张,看着她的肩章,不知道是什么级别。
女长官压低声音,“你也看到了,老爷爷病得很重,这种场合本来不适合见面。市领导我都挡在外面,没让他们进去,他坚持一定要见你”
“待会进去了无关的话别说,说话尽量简短一点”
“行,奶奶,我知道了”
女长官将他领进去,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老将军一头银发,鼻息微弱,床头柜上放着他带来的军刀。
“爷爷,你要见的人来了”
女长官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张老将军睁开了眼。
张宽:“太爷爷,我叫张宽,是张擒虎的曾孙子”
老将军呼吸急促,颤巍巍地握着他手,“你是……张猛子……曾孙子?张猛子……人呢?”
张宽不知道张猛子是谁?“我太爷爷18年前就过世了,他以前是师长的马夫,这把刀是师长给的”
老将军沉默片刻,“对……没错了,张擒虎是喂马的。他以前是个铁匠,浑身有力气,这把军刀是马刀……他砍死马贼团长……缴获的”
“太爷爷,你还记得很清楚”
老将军握着他手,拉近了一点。“我当然记得,我是师长的警卫员……每天和你太爷爷睡一个窝,那时只有一床毯子,你太爷爷总是让给我盖,在战场上……你太爷爷救过我两次……要没他护着我……早死了”
他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后来师长牺牲了……部队打散了,你太爷爷失踪了。我找了他几十年,没想到他还活下来”
张宽:“听我爸说太爷爷当初突围出来,在祁连山躲了一年,后来没找到队伍,回了老家种地。解放后落实政策,我爸进了机械厂当工人”
“你太爷爷在家干什么?”
“种地”
“他那时候要是找到部队,至少也是将军”
老将军越聊越投机,根本停不下来,精神也好多了。
他把小嘎子叫进来,握着二人的手。“小嘎子……按辈分你得叫他叔叔,以后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