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静了下来,金毛皱了皱眉头。
“真有这事?”
“我在食堂打饭,听他说的”
二猴:“对,我也听这小子说了,还说要去上面反映”
金毛电话响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听了两句他便挂了。
“既然这样,再宽限你一个月。一个乡下愣小子都对付不了,你还混个毛线。还有下次这里不卖酒,在学校里这样瞎搞成什么体统!”
扔下一句话,金毛匆匆回办公室去了。
黑子本想再给他上点眼药,金毛没这工夫。
墙倒众人推,卷毛一伙闪了面子,外班的同学已经看他不起。金毛更是没将他看在眼里,这会儿灰头土脸,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拽什么拽?还不是人家手下一条狗”
三年前金毛还是一个穷屌丝,他从外乡投靠城里的姑妈来K市上学。高中放暑假他没钱回家,在一家酒吧打暑假工。干的活不是端盘子涮碗,就是拖地搬东西,苦活脏活啥都干,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空闲下来还去跑快递,一身臭汗没捞到几个钱。
他打工的那家酒吧叫金色港湾,夜幕降临常有一位少爷来观顾。坐的是豪车,每次来都带不同的妹子,有清纯的,有妖艳的,有模特,有歌星,也有坐台的。有时候带一个,有时候左揽右抱一群。她们都有一个特征,脸蛋漂亮,身材惹火,脸上挂着奉承的笑脸。
少爷很豪爽,红酒轩尼诗、马爹利、礼炮XO跟不要钱一样。
服务生小心伺候,每每都有不菲的小费。轮到金毛值班,他伺候得更加小心,少爷醉了吐了一地弄脏皮鞋,他跪在地上用毛巾擦干净。可是奇怪每次结账一毛钱小费也没有,少爷压跟没瞧过他一眼。
金毛没气馁,终于有一天晚上机会来了。少爷正在包房跟一帮妹子调情,突然房门被人踢开,冲进来四个蒙面大汉。一个个黑丝袜蒙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打劫银行的劫匪,他们手上拿着砍刀,一进来就冲少爷动家伙。
少爷只带了两名保镖,灯光昏暗,一片惊慌。小姐们尖声惊叫,混乱中少爷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一把刀从他后面砍过来,这时服务生金毛冲上去替他挡了一刀。
刀子砍在金毛后背,他忍住痛用酒瓶托盘与对方死拼,一人打对方二个。少爷的援兵赶来了,金毛倒在血泊中。
醒来后他躺在医院里,少爷亲自来看望,从保镖嘴里才知道少爷就是太子——K市最大民企的继承人。
出院后,他就成了太子的亲随。
每天称兄道弟,出入高档娱乐城、俱乐部、酒店,慢慢成了太子最忠实的马仔。
打架不要命,喝酒不要命,只要太子说的话从不含糊。
金毛从一名穷屌丝,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羡慕的金领。后来太子去英国留学,让他管理名下一家酒店,再后来又承包了二中食堂。
他的坐骑从自行车换成电瓶车,又从电瓶车换成丰田霸道,换成6.0L大排量悍马h2。
三年时间,在K市金毛声名鹊起。
校园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死党。
与太子一样,他换女人如换衣服。每天出双入对,夜总会、洗浴中心、各大夜场都有他的身影。
有一天他喝醉了,从酒店的客房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床单上一团梅花状殷红的血迹。
女人一头长发,毫不避嫌当着他面将内衣穿好。
“你谁呀?多大了?”
金毛审美疲劳,干了那种事醒来一脸疲倦,他甚至忘记这个女孩叫什么。
他们是在酒吧里认识的,那时灯光昏暗,喧闹的DJ震耳欲聋。舞池里性感妖艳的女子与寻欢的男子,随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和臀部。
白皙的躯体在摇拽的彩灯下扑朔迷离,暧昧、诱惑,各种原始的欲望刺激着眼球。
女人一个人在吧台独自买醉,穿着马甲的调酒师以优雅的姿势调配出鸡尾酒。女人连喝了三杯B52轰炸机,这是一种最烈性的鸡尾酒,用60度的伏特加配冰块、果汁、调配而成。
一杯酒七十块,通常只有心情最烦闷的人才喝这种。
B52轰炸机的喝法很独特,通常先要用打火机将酒精点燃,然后用吸管一喝到底,这样才能体会出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女人很落漠,而且模样不错。头发像波浪一样披散,从侧面看有种模特范儿的感觉。舞池中有几个想打歪主意的试图想去钓线,可都自讨没趣的折回来。
金毛坐在墙角注意她有一会了,大咧咧地走过去在她身旁一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胸脯,“给这位女士再来三杯,要最好的那种”
他优雅的打了一个响指,调酒师很快就将酒递过来。
“美女酒量不错呀”
“关你屁事”
“嘿,就你这性格我喜欢”
金毛一招手,将酒吧仔叫过来。
“她想喝什么就让她喝什么,想喝多少就让她喝多少”
“是,金哥”
在这个物欲横流,精神空虚的年代,酒吧成了释压的最好场所。
旋转灯束照在她脸上,金毛才发现她眼里呛出了眼泪。
灯光迷离,吧台边一个是美女,一个是江湖大哥。
三分钟以内,金毛将她征服。
酒没喝完凯子将妹子约出了酒吧,两人在五星酒店开房。
万没想到这女人是处。
自始至终,他们没说上三句话。
女人是谁?多大了?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或许昨晚说过,或许没说,金毛不知道是自己在钓她,还是她在钓自己。
谁是凯子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昨晚两人嗨得很疯狂,从床上滚到了地毯,又从地毯滚到了沙发,茶叽上洗漱台甚至浴室的马桶盖上都有两人留下的痕迹。
可是醒来他居然忘了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