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性用眼扫了一下大家后,朗声说道:“想我圆性年轻时也是一条叱咤风云的汉子,剃度出家到黄龙寺后,无时不以慈悲为怀,无时不以天下苍生为念。只因早年的不慎,以致我愧对故人、愧对大家,一失足成千古恨,大家都要将我引以为戒才是。”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几十年来我与大家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一般。但我如今年事已高,再不能与大家一道诵经礼佛,闭门清修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望大家今后协力同心,以保我黄龙寺千年清誉。切记,切记。”
圆性法师平日里说起话来言简意赅,全不似今日这般婆婆妈妈的。从他的话语当中,大家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个什么来,只得一齐躬身应诺。就在大家暗自猜测之时,又听圆性说道:“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要交待雨儿,你们暂且都退出去吧。”
待这些人遵他的吩咐,鱼贯退出禅房之后,他吩咐陈墨雨把房门关上,然后又招了招手,示意陈墨雨走近前来说:“你知道为师将单独将你留下是何用意吗?”
陈墨雨摇了摇头。
圆性又说道:“我来问你,今晚与你交手的锦云姑娘,其武功与你相比如何?”
“徒儿与她相比,相去甚远。”陈墨雨据实说道。
圆性闻言点了点头说:“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告诉你吧,这孩子的功力,已是当世罕有,与为师已经不相上下。她要取我性命,在那种场合下,简单是易如反掌。她若是友,今后定可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为敌,对你便是大大的不利了。就武功而论,该传授给你的,我都以倾我所能了。你现在内力尚浅,遇到奇儿一般的人尚可一搏,若是遇到像今天林锦云一样的人物,你就危险了。今后在江湖之中你想立稳脚跟,只有一个法子可行,而且这个法子我也替你想到了,这个法子传授给你之后,你便可将飞瀑心法的潜力发挥出来。”
陈墨雨听后心中一喜,忙说道:“请师父赐教。”
圆性微微一笑说:“你且走近前往,我现在便将这法子传授给你。”
陈墨雨依言走近了圆性的身边,圆性用眼睛将陈墨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双眼中充满了慈祥喜爱的目光。看着看着,圆性用快得无与伦比的手法,伸指点向了陈墨雨周身的几处主要穴道。陈墨雨还没作出任何反映,便被圆性制住,连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紧接着又将陈墨雨的身子扳转,与自己面对面而立,自己右手的“劳宫穴”对着陈墨雨头顶的“百会穴”按去,左手的“中渚穴”对着陈墨雨的“天枢穴”按去,以左手为引,右手为送,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陈墨雨体内。
原来圆性自接到司马昊送来的消息后,心中已是焦急万分,虽然他和潘奇父子情深,他也不可能前去燕京,替他完成这些事情。唯一的只有让墨雨出山。但以墨雨目前的功力,他知道实在是太过凶险了,前途生死难卜。为了不让爱徒涉险,也为让他多分胜算,经过几日几夜的思索,终于想出这个法子。他本就是一代武学宗师,这种传功的法子自然是想得出来的。他原本就决定在今晚子时传功给陈墨雨的,故而着小沙弥将寺中有地位的僧人叫到自己的禅房中来交待后事,谁知半路里杀出个林锦云来,差点让他一腔心血付之东流。虽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他终于能如愿以偿,但毕竟已经负伤,这传功的效果,便是打了个大大的折扣。饶是如此,从此以后陈墨雨一身功夫,也足以傲视武林。
却说慧因、慧尘等一班黄龙寺僧人,齐集在圆性的禅房之外,初时还能听见他师徒二人说话的声音,后来就没有了一点动静。又过去了许久之后,慧因和慧尘发觉里面情形不对,于是慧尘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圆性方丈,但里面却没有一丁点儿回音,他想了想,又叫了声墨雨,一听还是没有回音。于是心中便着慌起来,几人互使了个眼色后,一齐将圆性的禅房门推开,众人一见里面的情景,个个都不由得大惊失色,呆若木鸡般地站在那儿作不得声。
只见圆性右手按住陈墨雨头顶,左手按住陈墨雨小腹,头顶冒出氤氲之气,脸色刹白,全身大汗淋漓。再看陈墨雨脸色潮红,神情呆滞,木然地站在那儿。慧因武学造诣颇深,一看这情形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叫道:“不好,方丈休矣。”这些都是得道高僧,一经慧因提醒,立时便知道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