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小雪初晴,整个无上三清宫都弥漫着一股雪后之清新,房檐古朴的瓦当之上倒挂着的一排排晶莹的冰棱,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雪白,晨风清冷,吹动树丫上的白雪簌簌洒落,仿佛还在下一场意犹未尽的迟雪。
无上三清宫后山的铺雪小径之上,一个身姿绝丽的年轻女子正款步而行,女子身着一袭衣袂飘飘的白裙,头上挽了个明月朝云髻,眉间一点朱红比之往日更加鲜艳,莲步款款,罗裳飘飘。
此女子,正是仙玉仙,如今的她,比之未及笄之前多了一分静雅与成熟,少了一分灵动与跳脱,其头上的发髻,正是当时辛栾为其挽过的样式。
女子登上后山,来到一间精致的小院之前,伸出素手轻轻推开院门,让过门框之上落下的残雪,莲步轻迈,走入院中。
院中寒梅依旧,落雪依然,落尘之小院,比起大半月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与以往两人嬉闹之时无异,仙玉仙一直都知道落尘倾心于她,但她喜欢的却是她之师兄辛栾,这感情之事,最是让人无奈,是以,她也只有狠下心来,辜负掉落尘那一片痴心。
此次落尘一去玄真门大半个月,仙玉仙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他一眼,虽然她知道自己来看落尘只是凭添其心伤而已,但,她就是不想失去落尘这个朋友。
走过被白雪覆盖的小院,仙玉仙来到落尘房门之前,素手停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扣下去,不过,正在她犹豫之时,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仙玉仙心跳蓦地加快,但看清门中出来之人后,那张绝美的脸上又『露』出一缕失望之神『色』,从房门中走出的,并不是落尘,而是一位手持扫帚的年轻道人。
那道人拿着扫帚,见仙玉仙站在门口,连忙行礼问好,他不过是宗内杂役道人而已,身份要比仙玉仙这等真人亲传弟子低了好几个等级。[]仙道劫缘录
仙玉仙微微一笑,道:“请问落尘在里面吗?”
那道人望着仙玉仙那绝美的容颜,微微愣了愣神,片刻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将视线转往一边,红着脸道:
“落尘师叔昨夜已经离开宗门了。”
仙玉仙一愣,道:“他不是昨日才回来么?怎么走得这么匆忙?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道人不敢再去看仙玉仙的脸,低着头道:“落尘师叔是昨夜连夜走的,好像是去了北境。”
仙玉仙一声惊呼,捂着小嘴,道:
“北境!”
“什么?!落尘去了北境?!”
太极宫内,太隐真人一脸惊讶,随后又转为隐怒,疾步在殿内来回踱了好几圈,指着跪在地上的年轻道人道:
“落尘是何时走的,都带了哪些东西?掌教真人可知道此事?”
年轻道人战战兢兢,他来禀报这个消息之前,便已猜到太隐真人可能会迁怒于自己,是以提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个面对急怒中的太隐真人之时,才发觉原来真人之怒是这般的可怕,此刻,他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叶纸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太隐真人那滔天的气势撕碎。
似意识到自己失态,太隐真人稍微收敛了下自身气势,年轻道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后怕地道:
“回禀师祖,落尘师叔是昨夜连夜走的,据昨夜库房值守的师兄说,落尘师叔…落尘师叔什么都没有去领,好像…好像只带了一棍一剑,不过这件事是得到掌教真人之首肯的。”
听闻年轻道人这话,太隐真人刚收敛的气势瞬间又随着怒意爆发了出来,那年轻弟子脸『色』一白,差点儿喷出一口鲜/血。
“胡闹!北境岂是华阳山其他地方可比?!那里不仅有众多修练有成之妖兽,还有数不清之毒草毒虫,地势险恶,灵气稀薄,哪是他区区太清境第七层修为便能随便『乱』闯的!”[]仙道劫缘录
又来回踱了几圈,太隐真人指着地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年轻弟子道:
“难道落尘就连一瓶疗伤的灵丹都没有带?!”
道人一脸惊恐地道:“据早上为落尘师叔打扫庭院的师弟说,落尘师叔房中之物,除了螭龙锋于打狗棍之外,一样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