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收留敖思寰?”太守夫人听到临漳太守犹豫的话,嗓门一高。
“祖宗,你倒是声音轻些。什么叫我要收留,这事是我能说了算的?”临漳太守连忙捂住夫人的嘴,“若不留他,只怕我这官当不长啊。”
临漳太守重重叹气。
当初他在顺州为官时,为了政绩,他谎报军情,这事被朝中御史给奏了。敖太师一力为他瞒下,还力荐他当了临漳太守。
临漳这地方地处陇西,靠近京畿之地。
这几年里,敖家在陇西置地之事,几乎都是他来帮着办的。临漳城外大半良田成了敖家的田庄,无地的百姓被驱赶,成了流民。
他能当上这个太守,靠的是敖思寰。可当初的庇护,如今就是把柄。
“谎报军情,造成军队战事失利,这可是重罪。还有我们囤积良田,驱赶临漳百姓沦为流民之事……”
临漳太守越想越觉得左右为难。
听说敖太师逃离京城后,他就日夜烧香拜佛,求祖宗保佑,千万不要让敖太师来临漳。可是菩萨和祖宗都不显灵啊,敖太师的帖子还是飞到自己眼前了。人来到临漳,他若是不见敖太师,那敖太师将自己这些把柄抖落出来,自己不仅官做到头了,只怕还要获罪。
敖太师逃离京城了,可谁也不知道京城中还有没有他的人。自己这些事都是查有实据的,无论怎么辩都辩不干净。
临漳太守苦恼地与夫人叹气,“只怕还是得恭敬地将他请进来,或许他逗留一两日就离开了。我跟你说,他八成是要逃到北齐……”
临漳太守正想细说自己的分析,他夫人一听他的话,却是怒了,左手拧起他耳朵,右手拿过床边的鸡毛掸子就打到太守身上,“晚上我刚与你说了天水城之事,你竟然过耳就忘了?我娘家……我堂哥派人来说了,我爹娘受了惊吓,城里的宅子烧光了,现在他们只能到城外庄子里暂住。”
“我堂哥说了,天水城着火,都是敖思寰派人放的火!天水城太守一家,都被杀死了。若不是林郡主,满城的人都得被烧死。”
“这种狠毒的人,你竟然还要引狼入室?他要在临漳放火怎么办?他若杀了我们这一家怎么办?你若敢收留……你若敢收留,我就先与你拼了。”
临漳太守是个惧内的,被夫人两鸡毛掸子抽到身上,抱头鼠窜,死命一挣,总算将耳朵从夫人手中拔出来,“夫人,您听我说,那火谁知道是不是……”
“我堂哥说就是他,我爹娘说是,那就是敖思寰干的。”太守夫人怒吼一声。
太守在房中左右躲藏,不住痛叫,“哎呦,你快住手!你这悍妇……哎呦!住手!”房中躲无可躲,太守呲溜一下钻到了床底下。
太守夫人怒意难消,拿着鸡毛掸子蹲下身往床底下打,可这红木大床够宽,她鸡毛掸子伸床底下却是够不到人。
她气得拍着床板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不出来!”
“你到底出不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