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殇对燕恒的话不置可否。
他自然有许多方法可以安抚夕月,却也知道,燕恒在夕月心中的位置自己没有办法取代。
他二人只有燕恒这个独子,怀着燕恒的时候夕月受过许多苦,甚至差点保不住他。
生下燕恒之后,夕月沉睡了三年,错过了同燕恒相处的许多时间。
那三年,是燕殇亲自将燕恒带在身边教导,他的性子冷清,教导燕恒时自然也很严厉。
等夕月醒来时,燕恒已经十分懂事,小小年纪便总是板着个脸像个缩小版的燕殇。
夕月因此不止一次的怨怪过燕殇,再加上燕恒后来在玉岭山学艺,在玉岭山待的时间比在宫里都多。
夕月同燕恒相处的时间算起来其实很少,以至于她对燕恒疼爱的时候其实还带着许多的愧疚。
这也导致她面对燕恒的问题时优柔寡断了许多,如同那些寻常的母亲一般,恨不得替他将所有风雨都挡在外,让他不承受一丝苦难。
燕殇常常说她慈母多败儿,却也能理解夕月这样的心情。
他忍不住蹙了眉心,难道真的要再生个女儿转移一下夕夕对燕恒的注意力才行?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到底还是被他给否了。
他可不想夕夕心中的位置再被分出去一块,好不容易熬着燕恒长大了,他只想快些同夕夕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才好。
思及此,燕殇再次看向燕恒,若有所思的问,“你当真如此喜欢她,就算她是妖,你也不在意?”
燕恒只是反问燕殇,“若母亲是妖,父亲会在意吗?”
燕殇莫名的笑了一声,眸色却很严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既然做了选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后悔。”
燕恒点头,“这点,父亲大可放心。”
他只后悔没有好好保护夭夭,只恼恨自己如今的能力不足,若说后悔同夭夭在一起,这点,永远也不可能。
看出他心意已定,燕殇也不再此事上多纠结。
其实在发现沐九夭变成了那只小兽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一开始他就觉得沐九夭和这小兽之间的气息有些相似。
燕恒忽然宠上一只兽儿,又忽然对沐九夭动心,这其中的关联他早就猜测过。
他唯一担心的不过是燕恒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会后悔。
可既然他已经认定了沐九夭,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至于夕月那里,就像燕恒所说,他总能安抚好她。
暗自叹了叹,燕殇又想到之前月空同他说过的话。
微一沉吟,他问燕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燕恒的目光微狭,认真的看向燕恒,“父亲愿意告诉我什么?”
燕殇眉梢一挑,“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倒是好。”
燕恒面色平静,“是父亲教的好。”
燕殇轻笑,下一刻神色又沉凝下来。
他思索了一番才缓缓道:“在太罗山布下幻阵的人,我的确认识,算是……你母亲同我的故人。”
燕恒眉色暗了一分,“是月氏的人?”
看似疑问,实则心中已经有数。
燕殇也没瞒他,“他叫月空,是月氏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