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筝:“你们可别忘了,云鸾山办的这是‘江湖’烽火榜,来看这场热闹的就算不是十成十,可少说也有一半是江湖上的人,你们这么一弄,不相当于得罪了半个江湖的人?”
矮个山匪又扯了扯匪头的胳膊:“大哥……我咋觉得这小子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呢?你想啊,要是我把全部身家都压在宋青书身上,结果临了临了他出事了,我也得找那个害他的人算账不是?”
匪头:“那……那你说咋办?”
“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可以问我嘛~”
沈摇筝敛了个贼笑:“看在大家都是黑道的份上,咨询费外加少爷我的医药费,就算你们两百两银子好了。”
“啥?!”
矮个山匪一没留神,声音略大了些,好在匪头一把将他嘴巴给捂上了:“小兄弟,你、你手上的伤药可都是我们出的——”
“伤药、的确是你们的,但包扎的衣料是我自己的啊,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身衣服要多少银子,难道这个钱不该算在你们头上么?”
话至此,沈摇筝直了直她的小身板,一脸和善:“当然了,你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不赔吗,大不了我现在就把宋青书的人都叫过来——”
“祖宗、您三思!”
俩山匪被沈摇筝噎得哑口无言,一副肉疼的小表情,苍天啊,他们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活祖宗呢?
再说另一边。
萧景瑞的车架是清晨才离开云鸾山的,凝墨与沈摇筝“告辞”之后,没废多少力气便追了上去。
“主子。”
凝墨耷拉着脑袋,跪在萧景瑞的车架前,将沈摇筝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属下不敢违抗沈少爷的命令,所以回来向主子复命,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暗甲在一旁听得直哆嗦,这个世界上,恐怕敢这么同他们王爷说话的,也就只有沈少爷一人了。
这话要放在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要在他开口之前,就被凝墨哥送去投胎了。
瑞王府的车架前落着金丝垂帘,让旁人瞧不清车中人的神情,可偏偏此时一阵夜风拂过,珠帘拨动,端坐于车架内的男人凤目流转间,眸底的戾气直摄心魄。
萧景瑞的薄唇忽然勾出一个冷冽的弧度,周身的气场也当即随之改变。
一众暗卫见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哗啦啦的跪成一片:“主子息怒!”
“暗甲。”
“属下在。”
“查查沈摇筝现在在那,查到之后,不要妄动,回来回禀我,知道么。”
暗甲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他太熟悉这句话了,三年前、主子要亲手除掉那个“北岐淮阳王”时,给他下的命令也是如此——
“主子、请您三思!”
“唰!”
然。
暗甲话音尚且未落,便瞧萧景瑞眸底划过一抹阴鸷,都不必他开口,候在车架外的凝墨已抽出贴身软剑,利刃直接横在了暗甲的脖颈间。车架中的萧景瑞撑着脸,低垂的眼睑阖着目光,可视线却并非看向着暗甲,男人的声调轻且低沉,仿佛是抵在耳畔那般的私语:“你这……可是在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