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郡主死在前头,男方需殉情以证此心,若男方先死,郡主则可择婿另嫁!”
好似是一道闷雷突然在头顶炸开,把个容锦炸得七荤八素的!
东夏朝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厉史上那些公主什么的确实极少有为夫守节的!但也没有说女的死了,男的就必须殉情的吧?
还没等容锦醒过神来,就觉得周遭的朝她看来的目光,就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而窃窃的私语声在刹那的一静过后,已经嗡嗡的传开来。
“哎,这是什么招夫准则啊……就算她是七仙女下凡,也没这样要求的吧?”
“就是,又富又贵就算了,还得不用通房不纳妾!不用通房不纳妾也就算了,还得人死殉情赔葬,真当她是那唐僧肉不成,咬一口就能长生不老……”
“嘘,轻点声,别被听见了,你可不知道,这人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一颗心堪比蛇蝎,连辰王府都敢血洗呢……”
声音渐次低下去。
容锦站在那,只觉得自已就好似戏台上的唱独角戏的,被人指指点点不说,指不定哪个时候臭鸡蛋烂青菜就要扑天盖地的朝她扔过来。
“郡主……”吴保兴家的气喘吁吁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指着那大红的告示,轻声说道:“撕了吧?”
容锦深吸了口气,目光睃了眼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摇头道:“不撕,没错,这就是本郡主征夫的条件了,以上要求缺一不可,欢迎条件合适者勇跃参加面试!”
“哗!”
人群好似热油锅里进了水,顿时就炸开了。
吴保兴家的急得就差跳起来去捂容锦的嘴,心里直喊:我的小姑奶奶喂,你这还嫁得出去吗?
好在容锦也没有恋战,扔下那一句话后,转身便重新往郡主府里走。
步子踩得那叫一个闲庭信步,比那些穿着恨天高走T台的模特们还要来得自信,风姿独特。根本就不理会身后那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只,一进郡主府……
“琳琅!”
容锦的吼声响砌屋宇。
只是,平时有热闹就往上凑的琳琅,今天非但看不到影子,就连容锦这么放开嗓子作河东狮吼,也还是不见人影。
容锦一路“咚咚”往里走,好在她没有内力,不然只怕一路的青石砖都碎成粉。
“杏花,你去看看,看看咱们的琳琅姑娘,这是躲在屋里绣嫁妆呢,还是……”
只是容锦的话还没说完,但被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打断。
“姑娘,你找琳琅吗?”青语从小道上迎了出来。
琳琅、青语、南楼三个人里面,就算青语话最少,容锦是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会是青语。她原本还想着,就算是琳琅要躲祸,怕是也应该会推能言擅道的南楼出来,谁知道却是长年眉宇间带着三分病态的青语。
她却不知道,这是三人惯常使用的招数,只要惹了祸,一般都是青语负责出来善后!
而这会子,对上青语那略略泛黄的脸,容锦果然心里乱窜的火就少了许多,她朝青语身后看了看,问道:“琳琅呢?”
“她啊!”青语笑了笑,轻声说道:“说是昨天夜里一场雨,今天山里的蘑菇肯定长得好,她去山上采些新鲜的蘑菇回来,回头给姑娘做道菌菇汤。”
容锦张了张嘴。
难道她在外人眼里就是地道的吃货?还是说琳琅姑娘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可不管容锦心里如何的心难平,人避不见面,她又能怎么办?
容锦恨恨的啐了一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除非你一辈子不露面,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转身便往自已院里走。
“姑娘你嘟嘟囔囔的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青语好奇的跟了上前,不等容锦开口,她又顾自说道:“一早就听外面吵吵攘攘的,热闹的不得了,姑娘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容锦步子一顿,霍然回头朝跟在她身后的青语看去。
青语没想到容锦会突然回头,幸亏她身手敏捷退了一大步,不然还真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姑娘?”
容锦吸了口气,让自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情绪外露,笑了笑,说道:“青语,你家少主呢?”
“少主?”青语不解的问道:“姑娘,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少主?”
容锦:“……”
好吧,就当她什么都没问。
她也算是明白过来,就这青语和燕离看起来好似话少,套一句话说“那叫咬人的狗不会叫”人家不屑于用嘴,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他有多腹黑!
容锦笑了笑,转身继续往里走。
她便也没看到,她转身的刹那,青语那琥珀色的眸子里便绽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唇角也跟着翘起浅浅的弧度,只是等进到屋里后,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初了。
容锦一大早起来就出去见证自已的招夫启示,头没梳,牙没刷,脸没洗的,好在自身形像给力,到也没让人觉得她邋遢不堪。
而这会子,杏雨和杏花已经打了水进来,一人侍候着容锦梳洗,一人则去整理床铺。
不多时,厨房将吃食送了过来,至于是早饭还是中饭又或者是晚饭容锦已经没有心思去区别,看到桌上有一道赤枣乌鸡汤,便给自已盛了碗汤,才将碗送到嘴边喝了口汤在嘴里,耳边忽的便响起一道如银玲似的喊声。
“姑娘,喜事,大喜事啊,有人揭榜,应招了!”
容锦那口才喝到嘴里的鸡汤,顿时便岔了道,只把个容锦当即呛得“咳咳”咳嗽不止。
一侧的杏雨连忙拿了茶盏倒了杯清水递到容锦手里,一边替她拍着后背,急声道:“郡主,您快喝口水。”
容锦接过杏雨手里的茶,三口两口的一饮而尽,好不容易才止了嘴里的咳嗽,她抬头朝一句话,已经站到跟前的南楼看去。
“你说什么?”
南楼转动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对容锦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外面有人来应征郡马了啊!”
骏马,我还伯乐呢!等等……容锦回过神来,她看着一脸精乖之气的南楼,迟疑的问道:“你是说外面有人应聘?”
“应聘?那是什么东西?”南楼不解的看向容锦。
容锦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外面有人要来做我的夫婿?”
南楼连忙点头。
“是的,而且还不少!”
还不少?
那是多少?
容锦吸了口气,对南楼说道:“那现在那些人都在哪?”
“噢,现在他们在答题呢!”南楼说道。
“答题?”容锦先是一怔,后来想起,征夫启示里好似是有那么一条,需才比子健貌如潘安!这貌吗,反正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只要五官过得去,应该都能过得去,只是这才……容锦看向南楼,“什么题目?”
“题目是何为三从四得!”
容锦这回子是嘴巴张得难吞下一个鸡蛋了。默了一默,她回头看向青语,“三从四德?”
青语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锦再度朝南楼看去,“我要是没记错,这三从四德应该是《女戒》《女则》里的吧?是……”
南楼嘿嘿笑了摇头,“姑娘弄错了,这三从四德非是对女子要求的三从四德,而是对男子的三从四得!”
“男子还有三从四德?”
“有啊!”南楼比了手指,解释道:“所谓三从,郡主出门要跟从,郡主的命令要服从,郡主讲错要盲从;所谓四得,郡主花钱要舍得,郡主生气要忍得,郡主生辰要记得,郡主出墙要舍得!”
“噗嗤”一声,屋子里响起青语忍俊不禁的笑声。
容锦一张脸青白交替。
别的也就算了,什么叫郡主出墙要舍得?难道她是那种水性扬花朝三暮四的人?
“南楼,”容锦扯了扯抹皮笑肉不笑,朝南楼看去,“这三从四得,是谁出的题目啊?”
呃!
南楼看着笑得好不阴森的容锦,默了一默,一跳脚,大声道:“哎,姑娘,我去看看外面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过关!”
话声才起,人已经跑得没影。
容锦回头朝青语看去。
青语耸了耸肩,很是无辜的说道:“姑娘,你别看我,我也是一头雾水呢!”
一头雾水?我看你是再清楚明白不过哩!
可是,容锦就算知道是人家主仆几个逗着她玩,她又能怎么样?这是个讲究强权的时代,自已武力值不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