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尧眼中满是自嘲，是啊，他一直都是沐泽吟的狗，从未变过。

入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林衾知勉强靠在沙发的边缘，半睡半醒。

其实她现在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看到那张字条，五官却格外敏感起来，甚至连顾宁长微微翻身的动作都能让她惊醒。林衾知脑海中闪现一些模糊的片段，又非常清楚外面在下着大雨。

一切都归于寂静，甚至有些吓人。

“砰！”的一声，轰然的巨响终于打破了宁静。

林衾知跟顾宁长几乎同时坐起身来，不等林衾知叮嘱他几句，男人利落地翻身下了沙发，然后直奔窗台，“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该死！”顾宁长忍不住咒骂，沐泽吟竟然从楼上吊下竹帘，又加上雨天天色太暗，所以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偶尔闪现的些许亮光。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外面已经火拼起来了。

顾宁长拉过林衾知站在大门旁边，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开门，顾宁长示意林衾知躲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抄起一旁的椅子。

林衾知目露担忧，这样硬拼真的好吗？

大门刚被打开，顾宁长二话不说直接把椅子砸过去，为首的人当即被砸得七晕八素，后面进来的人也被顾宁长利落地缴了手枪，“蹦蹦蹦”三声，之后的人统一被顾宁长放倒，一一倒在血泊中。

顾宁长杀人，林衾知第一次看到。男人眼神淡漠，拿枪的手一点儿都不颤抖，他淡定地朝外面看了看，然后朝林衾知招手。察觉到林衾知的目光，顾宁长神情黯淡了几分，然后拉起林衾知就跑。

怎么告诉她？告诉她被沐泽吟带回去消失的那几个月，自己一直在面临这种训练？杀人或者被杀，这是沐泽吟给他的选择，要么成功活下来要么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从答应跟沐泽吟合作开始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目。

后来满心都是向卫湛言复仇的欲望，想着怎么才能夺回林衾知，一直在那条路上越走越远，等真正想要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变成了跟沐泽吟一样的怪物。

走廊上都是急促的脚步声，顾宁长护着林衾知一点点往外走，时不时找个地方躲起来。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顾宁长不做他想，直接转身用枪指着对方，正好对方也用枪指着顾宁长，林衾知看清楚对方眸色一沉，是吕尧。

吕尧嘴角青了一块，显然是被人揍了，但笑起来仍旧欠扁。

吕尧一手拿枪指着顾宁长一手示意林衾知过来：“我不是敌人，顾宁长，我们先把枪放下。”

顾宁长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吕尧冷笑：“顾宁长，我有能力在躲开你的子弹的同时给林衾知一枪，你信不信？搞什么，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都是我教的。”

顾宁长眼角狠狠一抽，终究还是缓缓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