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强生怕母亲追来唠唠叨叨地说他的婚姻大事,脚步不由得加快,一阵小跑,来到了公交车站,他才察觉母亲根本就没有追上来。
华奋强坐上了到市客运中心站的公交车。到了市客运中心站,他很幸运地在售票处买到了当天去黑木县的长途班车。售票员告诉他,到黑木县的班车,一个星期只有一趟。今天错过了,就要等下一个星期了。
黑木县的长途班车,由于路程较远,行程三天二夜,所以都是卧铺车,旅客可以在车上睡觉。卧铺虽然比起火车要窄一些,但像奋强这种大个子一个人睡下去还是可以的。
在坐班车的途中,由于空间狭窄,旅客很少走动,一般都在床上看书或者睡觉。奋强带去的小说期刊《十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翻看完了。
闲得无聊,奋强很快就认识了对面卧铺的一位黑木林场的伐木工人刘大虎。此人长得虎头虎脑的,腰圆膀粗,全身肤色已经晒得为紫铜色,说话的声音与他本人一样粗声粗气的。
在闲聊中,他一听说华奋强要到黑木林场去,兴奋得不得了,扯着大嗓门说道:“大哥,你到黑木场算遇对人啦!我就在黑木场做工,没有我带你去呀,你想到那里去可难喽!”
奋强立刻抱拳说:“谢谢!”
“谢啥!”刘大虎拍着胸脯说,“举手之劳。有用得到兄弟我的地方尽管说——在黑木场不是我吹的,没有兄弟我办不到的事!”
奋强顺水推舟地说:“那说定了,我到了黑木场遇有难处一定会找兄弟帮忙。”
刘大虎满口答应。说着他,从他的行李袋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盖子,拿到奋强的床边,让他喝。奋强以为是水,很有礼貌地喝了一口,呛得他咳了一阵子之后,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说:
“你这是酒呀。”
刘大虎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当然是酒!我那么可能拿白开水招待客人呀?”
奋强把酒瓶递给他说:“咳、咳、咳……这酒我喝不了。太烈了。”
刘大虎接个酒瓶,把瓶口塞到嘴里,扬起头,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感觉全身都舒服,说:
“这是我们黑木县最好的酒,平常我都舍不得喝,只有客人在时才拿出来。来,大哥,再尝尝,现在你的感觉肯定不同。”说着,他把酒瓶递到奋强的面前。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奋强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他接过酒瓶说:“我的酒量不行,只能少喝一点。”
于是,他拿起酒瓶轻轻地喝了一口,递给刘大虎,结果被他挡了回来:“唉,哪有你这样喝酒的,心一点不诚。朋友之间要大口喝酒。”
看来不喝不行了,奋强只好喝了一大口。光喝酒没有菜那行,奋强从床边的挂钩上取下他的挎包,将挎包里的几袋豆腐干和几袋花生米倾囊而出,全部倒在他的床上。有了豆腐干和花生米下酒,刘大虎酒喝得更欢了。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地把一瓶酒喝完了。
奋强本以为就此打住了,哪知刘大虎兴致更浓了,喝得正上劲,他从旅行袋里又拿出一瓶酒来,让已经喝得脑袋晕晕沉沉奋强拦都拦不住,只能陪着他喝了。不过这时奋强耍奸了,他知道他已经到量了,再喝可能就要吐了,于是他尽量装着喝了,实际上他每次都浅浅地呷一口,他不敢实打实地喝了。酒喝到了这种份上,刘大虎的确是海量,几乎一个人喝完了第二瓶酒。他准备去拿第三瓶时,奋强伸出手想阻拦刘大虎,可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舌头也在嘴里打转转:“兄……兄、弟……弟……别、别……”话还未说完,他就醉倒在床上了。
刘大虎见状,伸进袋子里拿酒的手又抽出来了,嘴里嘀咕道:“这小子还真没酒量,喝这点酒就醉成这样了。”他用手推了推奋强几下,试探地说:“大哥、大哥……”见没有反应,他只好把横躺着的华奋强顺着让他睡下,然后拿起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