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妻再娶一事乃是他前世的一大污点,也牵出了后头不少祸事的引子。今生贾蓉取了甄氏女,听说府上整治的很是齐整,规矩也守的严,他一直以为尤氏姊妹能避过与贾珍贾蓉父子聚麀之祸,没想到终究重蹈了覆辙。
想到尤二姐曾跟了自己一场,最后吞金自尽,贾琏最终还是叫来心腹密语一番,命他在给京中诸人回礼回信时传话给兴儿。
几个月后,宁荣二府并林家四口刚收着贾琏备下的节礼,贾珍请人过府吃席,好借东南海窝子出来的好酒显摆他与贾琏兄弟情谊的帖子还没送到各府里去,兴儿就给同尤二姐有婚约的张华设好了套子。
那张华文不成武不就,家道中落兼着好吃懒做,手上有两个闲钱就烂喝烂赌,人又生的猥琐惫懒,等闲没有人家肯将女儿许配于他,先时才说什么都不肯同尤家消了婚约。即便街坊邻里风言风语说尤二姐不守妇道,至少尤家还有宁国府这样的高门亲戚,尤二姐自己也生的妩媚风流,张华心里鄙弃之余还很是喜欢,哪里舍得松手。
兴儿打听之后晓得说理没用,干脆就给张华来了个先兵后礼,让市井泼皮诱着他欠下了张家如今八辈子也还不起的赌债,又是威吓要剁手脚,又是要将他们合家卖到盐窠子里做苦力,把张华及其老母唬的魂飞魄散,最后稀里糊涂就拿出了同尤家的婚书,作罢了事。
事后张华也琢磨出不对劲来,再想打听打听之前一起赌钱的人,却都跟精怪似的遍寻不见,乡临们甚至有说从未见过的,听得他脊背生寒,暗暗就恨上了连管事出门都趾高气扬的宁国府。
若不是贾珍,这世上又有谁有这样大本事,还肯为尤二姐出头呢。张华又气又恨,发誓定不能让那对奸夫□□好过,绝不让尤二姐顺顺当当去给贾珍做姨娘,却又惧怕宁国府威势,养好了伤就带着老母搬了家,只暗中打听谁与贾珍有仇怨。
按贾琏的叮嘱帮尤二姐摆脱了张家的婚约后,兴儿也曾请示过是否要再帮着寻个体面人家帮她出嫁,贾琏思量再三还是吩咐他不必再管。尤二姐毕竟失了足,贸然为她说亲,怕是后头就要夫妻反目、家无宁日,反而不美,且只要尤二姐一日同贾珍纠缠不休,这亲事就没法再说。
兴儿心里本就瞧尤氏姊妹不起,得了贾琏的话,自然不会再去理会甚尤二姐,每日里只安心打理京中的若干铺面商行,间或给老爷姑娘和姑太太一家置办妥当礼物,处处细致周到,与又回到京里的旺儿齐心合力,倒是免了贾琏的后顾之忧。
挂心之人都喜乐平安,朝中府里都无甚大事,贾琏也就将全副心神都投进了东南府的公务中。几年下来,前任守备留下的匪患皆被剿灭,又消了不少苛捐杂税,几家当地著姓大族在贾琏的策动下带头出钱出人,修桥铺路,商贾往来如云,百姓也终得乐业安居。
待得东南仓廪丰实,杨垣龙颜大悦,派太监至泉州府传旨,以卫疆守土之功,晋贾琏为一等子爵,并召他不日回京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