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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还保持着刚跳出来的姿势, 他好奇地打量处在呆滞状态中的审神者。尽管外表上看不出他比她大几岁, 可上千年的刃生足以让她在他看来还只是个没经过多少风浪的人类小姑娘。
糟了。
他想。
不会真被吓到了吧?
他伸手去她眼前晃了晃,依旧没回神。
金眸滴溜溜一转, 鹤丸凑上去, “哇”地叫出声。
“……哇啊!”
看见猛然在眼前放大的五官, 水落时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
“哎呀哎呀, 太好了。”始作俑者松了口气, 笑嘻嘻开口, “还以为主人刚才是真的吓到回不了神呢。”
水落时江:“……”
这就是你再吓一次的理由?
“一口一个‘惊讶’一个‘吓’, ”她忍不住吐槽, “你这么喜欢吓人的吗?”
对方还真认真地点了点头。
“人生可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啊。”
鹤丸理所当然道。
“如果总是些意料之中的事, 身会先于心死的。”
似懂非懂地听着诺亚给她介绍鹤丸国永的来历, 水落时江也还是有些诧异这跳脱的个性是多不符那出尘的外表。
“这样, 外边还有一群人, 随便你吓。”
时江一挥手。
现在……她想先静静。
锻冶所的门一关上,水落时江立刻长长地□□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照您以往的表现,”诺亚幽幽道, “这次您在情绪管理上有些令我惊讶。”
“不然怎么样, 我还能塞回去重锻?”
她反问, 哪料到接着真听到了诺亚肯定的答复。
“目前大多数刀剑可以用锻造的方式获得, 如果得到一振刀剑, 就不会再锻出同一振刀,但已获得刀剑数量越多,锻造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灵力在您锻刀时已经消耗过了,但如果您还想再试试,将现有的刀剑刀解,一样能回收大部分灵力来尝试下一次锻造——尽管成功率不一定高。”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刀解”还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
“就算能刀解,”她沮丧道,“都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了,他们跟活生生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您是想说这和杀人没两样?”
诺亚不赞同道。
“恕我直言,刀剑跟人类还是不同的,只要本体还在,召唤出多少分灵都是可行的。如果要面对未来,您还得更加果决才行。”
“我不知道你们想让我以后做什么。”
水落时江是一路顶着优子的数落坚持了七年的摄影,哪会在乎一个人工智能的指摘,“可我就是我,不管是不是分灵,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和我一样能说能笑的人。我认定的准则不会改,所以刀解什么的我才不要。”
就算这意味着完成不了任务GG。
她做好了吵下去的准备,可等到的是诺亚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
“……也是。”
他感慨。
“如果您不是这种性格,将来也就不会……”
时江留了个心眼,警觉道:“不会什么?”
“机密。”
AI微笑着说。
“如果您坚持如此,也还有一个解决办法。不过,比起我提议的刀解要辛苦很多。”
第二天。
TSI合资会社。
“加油,小时江。”楼梯间里,已经爬到顶端的森下尚弥加油鼓劲,“还差最后几阶了。”
水落时江默默抬头。
“明明是十多个,”她咬牙。
“来嘛,一鼓作气。”
她继父啪啪啪鼓掌,又诧异道:“不过你身体状况堪忧啊,我记得以前不是爬山都不带累的吗?”
“你记错了。”
时江又抹了把汗,“而且这可是十楼!”
好不容易扒上最后一层台阶,她径直靠上门边的扶手开始大口喘气。
他没说错,她现在的身体是非常虚弱。
说到底是灵力不足的缘故,昨天一口气锻了五振刀,一点多余的灵力都没给她自己留,导致她还保持着那多运动点就不得不休息好一会儿的状态。
森下尚弥也发觉了她的异常。
“嘴唇都发白了,”他不无担忧,“要不就在这歇歇?”
“没事,走吧。”
调整过来呼吸,水落时江摇摇头,“我感觉还可以。”
丝丝灵力在体内涌动,在诺亚的疏导下,力量在一点点回复。她也在有意识地控制这流动感,照他所说的循环引流。
这样的剧烈运动在消耗一定灵力的同时,重复的扩张与再吸收也在不断锻炼着她身体对灵力的容纳能力。她当初的灵力是近乎于无,可不是完全没有,持续性的练习能让她更好地掌控这力量。
不依靠灵力补充剂,自己积攒出能锻造下一把刀的灵力——这是诺亚说的第二种方法。
照她的能力,这需要一段时间,但在时之政府规定的一周期限内是够了。
……问题是她这一把能不能锻出一期一振。
水落时江是怕了自己的FLAG,可不敢再立了。
她继父推开楼梯间的门,看见会社十楼的走廊,她直起身跟上去。
硬生生从一楼爬上十楼,只有一个原因。
——好死不死的,他们公司正好在电梯检修,而这次用到的还是十楼的摄影棚。
“你先在这里等着,”森下尚弥嘱咐,“我去跟他们说两句,等会儿过来叫你。”
“好。”
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她摸出手机,熟门熟路地点进推特,看见只有零星几条增长热度时不由叹口气。
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偏偏这时没法发推特。她问过诺亚能不能跳过这次先做别的,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能。
“咦?”
她还在埋头玩手机,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男生的声音。
“小水落?”
听见自己名字,水落时江诧异抬头,看到了同样惊讶的黄濑凉太。
“黄濑,你怎么——”她“啊”了声,想起对方的副业,“兼职?”
“还能有别的?”
黄濑凉太带着那一贯阳光的笑容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他那出色的样貌在帝光的中学时代就为他招来了不少女生的青睐,连带出现这份模特的兼职。
“刚刚完成工作,没想到这么巧。”他舒展了下胳膊,“小水落呢,来这里干什么?”
“一样的理由。”
时江面无表情地拨了下桌上摆着的摆件。
“我妈把我零用钱停了。”
黄濑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噗。”
“别笑啊,”水落时江瞪向捂着脸连肩膀都在颤的黄濑凉太,“相机是赤司送我的,等他生日得还等价的礼物回去,所以就是现在这样咯。”
“相机?”
黄濑凉太茫然道:“小水落换相机了?”
“是啊。”她说,“前阵子出车祸,相机摔坏了。”
“车、车祸?!”
黄濑大惊失色。
“难怪前阵子都没怎么听到小时江的消息——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就算是小伤,好歹也跟我们说一声啊。”黄濑抱怨道,“如果不是小水落帮忙牵线搭桥,模特也不可能做得这么顺利。”
“不过,果然是青梅竹马,小赤司出手还真大方——说起来,我一直以为小水落也会跟小赤司一起去洛山的,结果居然没有吗?”
“是啊。”
水落时江视线放空。
“妈妈希望我待在她眼皮下的东京。”
“诶?”黄濑不解地发问,“但小水落已经是高中生了吧,为什么还——”
“当然有原因,因为我爸爸。”
看着黄濑凉太疑惑的表情,时江明白他将其跟国中时偶尔会跟她一起来看帝光篮球赛的森下尚弥联系在一起。
“不是森下先生,是我生父。”她解释,“父亲他以前是战地摄影师——我这么说,懂我意思了吗?”
恍然的同时,黄濑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话题,有些自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