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不救,是救不过来啊!”
伊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灾民之事,其实各郡都有,每到严冬降临时,便会有人流离失所,冻死街头,除非当地的世家大族共施援手,否则单凭县府一家,是难以安置的。”
“至于这里的灾民,其实大多来自蠡县,每到严冬之际,郑国的军队就会入侵边境,抢夺过冬的粮食和衣物,他们无家可归下,只能朝着其他县移动,希望能熬过这个寒冬。”
“蠡县?那里不是有重兵把守?难道那守城的军官是废物不成,竟然让郑国之人侵入蠡县!”
陆凡眉毛一扬,怒声说道:“还有,我记得但凡灾年,都会有灾款拨下,难道那些灾银也不够救助这些百姓?”
“郑国的国力一向强于我国,入侵之事并非一次两次,而且老奴曾有所听闻,似乎那蠡县守将同郑国那边有所勾结,在防守之上并不用心。”
伊韫犹豫了几分,开口说道:“至于灾银,陛下虽有拨款,可受灾的地方并非滇郡一处,更别说这中间还要经过一些权贵世家之手,真落到实处的,怕是极少。”
同郑国有勾结?
陆凡吃了一惊,脸色沉了下来。
郑国灭乾之心昭然可见,若那蠡县守将真有勾结郑国的行为,无疑已是叛国,这不但关系着滇郡数县百姓的安危,亦关系着乾国的安危。
只是,仔细一想,这事却不太可能,若那守将真的叛国,郑国军队早已长驱直入,将战火点到了国都,那还会盘旋在边境,久攻不下。
然而,无风不起浪,若那守将真没通敌之事,为何会有这般言语暗传?以伊韫的谨慎,他不可能轻信谣言。
想到这,陆凡的心越发沉重,蠡县之地可是乾国要隘,蠡县在,则郑国退,蠡县破,则乾国乱,无论这事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他都不得不慎重对待,仔细探查。
至于灾银被吞之事,陆凡则只能暂时按下。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哪些人贪墨了灾银,而是将这些灾民妥善安置,否则这里的人怕是熬不了几天,就会冻死街头。
“宝宝乖哦,妈妈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引起了陆凡的注意,他寻声望去,只见左侧的屋檐下正站着一个年轻地女子,她脸色发黄,发丝缭乱,怀里正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枕头,轻轻拍打。
见有人望着自己,女子腼腆一笑,随即背过身子将上衣拉开了不少,露出了一颗干瘪而脏兮兮的***,柔声低语。
“宝宝不哭,妈妈喂你吃奶奶,吃饱饱了好睡觉哦。”
话落,她将母乳凑近了枕头,脸上满是幸福。
“殿下……”
阿珂心里一颤,将目光望向了陆凡,她虽是杀手,但终究不是无情之人,女子的行为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放心,这事我不知道则罢,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闻不问!”
陆凡冲着阿珂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决定:“伊韫,王府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如果本王想带他们回府,他们能不能住下?”
“回殿下,若是数人一间,府里的房屋足够容纳这些百姓。”
伊韫略一盘算,便有了答案。
“那行,你现在去告诉这些受灾的百姓,让他们收拾一下随本王回府。”陆凡望了眼失疯女子,轻声叹道:“我虽说不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但一口饭,一个窝,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