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很静,哭泣的声音碰撞到冷硬的墙壁上传来回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可以用洪亮来形容。
她瘦瘦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哭声,看起来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让人心里一缩一缩的疼。
季庭从拐角处走出来,迈着步子向她靠近,走到她身边时也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别哭了。”他柔声道。
“呃?!”常夏的哭声一滞,皱着脸抬起头,看到季庭,表情忽然变得傻呆呆的,再看向他手中的手帕时,傻得更厉害了。
上次跟季庭见面好像还是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带着冯伯伯和冯景瀚来这儿治病,偶然遇到,她离开的也很匆忙,两人之后就再没见过。
不过那时她就觉得季庭变了很多,不只是穿着,还有周身的气质都变了大半,但她还是没想到,以前毛毛躁躁的一个人,现在出门居然还带着手帕。
季庭举着手帕的手还僵在半空,见常夏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便直接就着自己的手给她擦脸。
常夏被他的动作弄得又是一愣,半天才想起来偏头躲避。
眼泪擦得也差不多了,季庭把手帕放回口袋里,拿过常夏手里的抹布,继续她刚才的工作。
常夏立刻去拦,季庭却吩咐道:“再去拿一块来,自己得擦到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
常夏闻言站起身,他又补充道:“家里有没有水果刀之类的东西,用那个会容易一点。”
“哦。”常夏点点头:“有的。”
季庭之前喜欢玩赛车,他跟朋友有个大车库,设配齐全面积还大,当时喜欢耍帅,总要在车库的墙壁上泼点彩色油漆,觉得那样特别有范,但是一种图案时间长了就会看腻,所以他清理油漆的技术被训练的十分不错。
有了季庭的帮助,本来弄到半夜都结束不了的工作,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彻底竣工。
常夏看着重新变整洁房门口,心情突然开朗了不少。
季庭见状终于敢问出心里的疑问:“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常夏抿了抿唇,低声说道:“随便是谁吧,反正已经干净了。”
季庭拍拍她的脑袋,说道:“能想得开就好,人们本来就是这样,欺软怕硬落井下石都是人性,所以你只要自己舒服,不需要去管别人的看法。”
说起这个,常夏还是有些低落:“我知道,可是以前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现在……”
她叹了口气,不想再说。
公司里,上官朵可以肆意的压迫她,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说话,今天又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新闻,她被人打晕扔进酒店,差点被醉酒的男人欺负,而家里面,居然还被人泼上油漆,她嘴上可以说不在乎,但是心里怎么可能过得去?
“季庭,你说……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季庭摇头:“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那为什么……”
季庭揉着她的发顶,缓缓说道:“你没有错,说的也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平等的,只不过,人心不却是。”
“只有你变得更加强大,人心的天平才会偏向你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