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自己动手!”二皇子把玉瓶打开,将里头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入酒瓶之中,晃了又晃,威胁道:“你要是敢不给他吃,我就喊出来,我们一起死!”
樊贵妃又烦又怕,柔声哄他出去,定一定神,拎起食盒走入偏殿。
皇帝已然靠在榻上睡着了,月亮窗大开着,夜风吹得粉色的纱幔飘飘扬扬,如梦如幻。
樊贵妃拎着食盒,看着皇帝头上的白发,潸然泪下,可随即,她又狠狠拭去眼泪,柔声唤醒皇帝:“陛下,陛下,酒菜得了。”
“哦……”皇帝惊醒过来,伸个懒腰,睡眼朦胧地看着她:“辛苦了,坐吧。”
宫人想要上前帮忙,樊贵妃命其退下,亲自摆布酒菜,再给皇帝斟上酒,递到皇帝面前:“请陛下满饮此杯。”
皇帝看她一眼,微笑着道:“朕突然在想,里头会不会有毒?”
樊贵妃眼皮一跳,惶恐不已:“陛下可不能和臣妾开这种玩笑啊,臣妾胆子小。要不,臣妾先为您试酒试菜。”
“不必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到底也有几分情义在。”皇帝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再尝一口菜,道:“贵妃也吃。”
樊贵妃全身是汗,娇笑着以袖掩口饮酒,将杯中的酒水尽数倒入袖中,再给皇帝斟满酒:“陛下再喝,好事成双。”
皇帝又喝了一杯,她再斟一杯过去:“连中三元。”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朕已富有天下,还需要连中三元么?爱妃劝酒很厉害啊。”
樊贵妃干瘪一笑,撒娇:“喝吧,喝吧。”
皇帝便又喝了这酒,跟着就丢了酒杯,捂着腹部,皱眉惊恐:“不知为何,朕突然肚中绞痛……”
“陛下……”樊贵妃颤抖着让开几步,低声道:“怕是吃坏了肚子……”
“啊……”皇帝嘶吼着,捂着肚子倒下,指着樊贵妃,目呲欲裂:“你,贱人,是你……朕待你不薄……你怎么敢?”
樊贵妃颤抖着跪在地下,慌慌张张:“陛下,臣妾也是不得已……”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二皇子鬼魅一般从塌下爬出来,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匆匆忙忙去解皇帝腰间的私章,要蘸了朱砂盖印。
皇帝挣扎着,嘶声道:“逆子!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传位于我的旨意了。”二皇子狞笑着,见皇帝不肯配合,举起拳头便要朝着皇帝的脸面砸去。
不想“嗖”的一声轻响,一点冷光划过,一根弩箭正正射入他的肩头,疼得他一声惨叫,拳头擦着皇帝的鼻梁软软落下。
“呼啦”一声响,弓上弦,刀出鞘,月光照铁衣。
无数披甲卫士自殿外涌入,将皇帝、二皇子、樊贵妃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刚还中毒将死的皇帝缓缓坐直身体,冷漠地注视着樊贵妃母子,抓起紫檀木小几,用力对着二皇子的头脸拍了下去。
“逆子!毒妇!”
长宁宫中响着皇帝清冷漠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