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夏挠挠头,有些好笑。
“放心,你们闲不了几天了,要是实在想找点事做,那就去剪羊毛吧,把羊毛剪下来放好,最里面的那层细绒,小心的单独分开放好,一点都不许浪费。”
有事可做,老头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的回去报喜了。
听着牧民们高兴的欢呼声,江浅夏不由的感慨,自己真是找了一群好苦力啊。
何斌离开的第十三天,浩浩荡荡的商队运来了大量的粮食,虽然大多是发黄的陈粮,但江浅夏不介意,牧民们更是感恩戴德。
让江浅夏惊奇的是,跟着粮队来的,竟然是万宝阁的大掌柜,钱翁老爷子!
“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天寒地冻的让您长途跋涉,万宝阁的其他掌柜也真干得出来!”
江浅夏嘴里不停埋怨,扶着钱翁下了马车,就连忙把他迎进了新盖好的冰屋里。
钱翁先好奇的看了几眼冰屋,才乐呵呵的道:“多谢江姑娘的关心,不是老夫非要和年轻人抢功劳,实在是你说有大买卖就一定是大买卖,万宝阁不敢怠慢,只好让我这个老头子来了。”
失笑摇头,江浅夏端上一杯红糖姜茶给钱翁,才笑道:“有您坐镇也好,不知木匠和纺织大家来了没有?”
“来了,就是因为要调人,才多耽搁了两天。”
放下茶碗,钱翁雷厉风行的道:“不知江姑娘要木匠和纺织工做什么?大买卖,难道和织品有关?”
没有正面回答,江浅夏把画好的羊毛纺织机图纸交给钱翁,然后无奈道:“咱们大乾人只穿棉麻丝的衣服,嫌毛料衣服一股子怪味儿还扎人,这是不对的……”
“哦?有何不对?”钱翁皱眉问道。
“怎么说呢,现在的毛料织品之所以大多只能当地毯啊,毛毡啊之类粗糙的东西,是因为毛没有筛选好。”
想想后世,纯羊毛的毛衣可是很贵的,要是羊绒毛衣,那价格简直贵的让人心疼。可粗糙的草原人才不管梳理羊毛,无论硬毛、细毛还是羊绒,统统混着用,根本体现不出羊毛的优越保暖和舒适的性能。
军中留下的大多是山羊,江浅夏这些日子跟着牧民收集了一些羊绒,洗干净了一小团捧在手里,又软又滑。
递给钱翁,江浅夏笑道:“五只羊一年产的羊绒,才够织出一件里衣,这种料子极其珍贵,又比棉花还暖和,贴身舒适不会让贵人们感觉不舒服。”
仔细的揉捏了一会儿羊绒,钱翁有点失落的道:“东西是不错,但和琉璃、香水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啊。”
见钱翁有些惆怅,江浅夏头疼的道:“羊绒给达官贵人们专用,卖再贵也赚不到多少钱,大头还在卖给平民穿的羊毛衣服上。”
“山羊毛太硬,浅夏收了一些也是为了给牧民们找点事做,梳理出来的好毛料,给刘恭老爷子做支羊毫笔。”
“浅夏说的大买卖,是来年找草原上的牧民们收购绵羊毛。”
绵羊毛的毛质柔软,经过酸化和高温压制定型处理,再混入棉花或者丝线,就会变得保暖又舒适了。
这样的料子做成衣服,比一道冬天就冷硬的棉衣和麻衣要舒适得多,市场更是广的没边儿了。
“这是一个和盐铁一样长久到可以传家的产业,用来安置商会中的一些退下的长辈和不成器的后生是最稳妥的。”
见钱翁一脸意动,江浅夏神秘的凑近了,轻声道:“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份能和桑麻并列的产业,现在每年皇后娘娘都要亲自养蚕织布,说不定,以后娘娘还得亲自纺毛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