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满,青峰始终都未再露面,胡元宝心中惴惴,只得先收拾贡品,备起车马队,等那使者前来。
是夜,将近子时,城门已关,却有一黑影掠过建安城墙头,那黑影略空而行,直直就落进珍宝阁院内,珍宝阁院内此刻灯火通明,那黑影一落便显出身形,却是个身强体健的中年人,只见他身着鳞胸甲,背负一长刀,煞是威武。[bsp; 胡元宝久候多时,见黑影落下,忙三跪九叩行礼道:“久候仙使大驾。”
“老毛头和牛鼻子呢?”那人只见胡元宝接待,便心生不满,呵斥道:“尔等野放惯了,居然连三年一期的事都这般随意。”
那胡元宝这两日早算计好了造话,便道:“仙使有所不知,他二人已殒命矣。”
“什么!”那使者大惊,忙问道:“你且说个明白。”
胡元宝起身道:“这建安城庆王府有妖怪作乱,那二人自负本事,贪那庆王爷好处,谁想竟被那妖怪囫囵吞了,那庆王府全府上下都一起交代了。”
“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使者恼道:“这两人具是主人座下,我还得早速回报,那老毛头蒙主人厚爱,得了一壶紫狼烟,你可寻得?”
胡元宝回道:“可惜那妖怪厉害,那日他二人身上还带了未缴的宝物,连着葫芦一并让那妖怪夺了去。”这葫芦紫狼烟被青峰得去,早在那须弥环内化作乌有,那妖怪也让青峰弄得身形俱灭,青峰虽未与他说,但那日他见青峰带着霜儿,便隐隐猜到一些,便将这些说不得的事连着青峰弄去的亏空都堆到那死妖怪头上。
使者闻言,心算道,这妖怪神通不小,连老毛头的毒狼烟也奈何不了他,我值得一柄精刚刀护身,此事且回报主人,这妖怪驻地必有灵脉仙草可循,也是个宝贝。这使者本也有些贪心这紫狼烟,但念及对手厉害,便不做念想,对胡元宝道:“既生了些变化,我等也不当在此拖延,今晚便走吧。”
青峰此刻未现,胡元宝又不知如何去寻他,眼下就走恐不好交代,忙阻道:“仙使且慢,城门此时已关,我等辎重这许多,如何出得去?这妖怪已退去,早无威胁,往年仙使也都是盘桓几日才走,且过一日,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那使者一摆手阻道:“无妨,我有上将军龙虎符,这建安城门要他几时开便开几时关便关,今年家主特意交代要早日送到,故散下此物与我等使者。”
这上将军龙虎符乃是一方镇抚调兵遣将时所用,任何官军都阻不得,胡元宝心中顿时一番惊涛海浪,这主人竟能似发路引般随意散下,本事显不在青峰之下,当下有些心乱,又想这青峰自己不出现,自怪不得他先走,便应声让人开门,那些仆人便驾着车马便徐徐而出。
得了那龙虎符,自然无人敢阻拦,车马队一行出了城门,便立起了几杆旗,乃是红底金边,上绘龙虎。那行伍中有初次上路者,便偷偷问道:“怎么还挂这怪旗?”
旁的老手忙捂住他嘴,悄悄道:“说不得,这是老爷的老爷家的旗,叫那些贼子守规矩的。”
这队车马夜行昼停,青峰却等得有些不耐烦,那胡元宝想要找他,却不知他早就坐在了车上,这隐身法玄妙,便是那使者来也未曾发现动静,青峰见那使者虽有仙骨,但无相无根,便是那胎儿时灵气孕育不足而成的羽士,仙骨不全,不能成相,算起来与他还是一般,不过自己虽只有一段肋骨,却是天下罕见的仙骨,比起来还是自己要高一筹,不过这使者后天耐性温养的话,也可将一身灵骨炼化,只是耗费颇多,比起他要寻两百个双灵根来却要容易的多了。
待车队白日歇息,青峰便寻僻静处遁入须弥环,这法宝虽妙,却也有不好之处,这须弥环在青峰肉上生根脱不下来,若是能脱下,青峰便可将此物偷偷挂在车上,只消在小天地中歇息便是了。
车队行将半月,青峰白日打坐休息,夜里盯着车队,什么事都不能干,都快憋出火来了,不过见这四周人烟越来越少,车队也换成了日行夜停,青峰便知此行目的地也快到了。车这队行十五日时进了一处深山老林,又三日便入了一片迷雾,车队有使者指点自迷不了路,青峰却发现这地方十分玄妙,他略学了七十二法中的知时法和识地法,这二法便是在混沌中也可算出时刻和方位,青峰虽不精,但也算出车队在这迷雾中行走了一日不过是原地打转,天色也不见晚,待到十二个时辰后众人疲乏,使者便指着车队往一处走去,不消多时,云雾拨开,竟是一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