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属官啧啧赞叹,对这位新任的秦长官无不敬畏有加。
正伸着脖子往外张望的洪指挥听的这几句,心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曾几何时,高阁老在位,我洪扬善虽没像秦长官这么风光,却也春风得意过……罢罢罢,好汉不提当年勇,昨天去道贺,听秦长官说话口气还好,加把劲儿,看能不能在他手头得个差使?
众位属官里头,最示意落魄的就算曹兴旺了,垂头丧气的躲在角落里头。
开始吧,他还想和同僚们掺合几句,结果一开口人家都闭上嘴巴不说话,虽不明着说,明显都躲着、防着他,众位同僚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他曹兴旺就是个活生生的丧门星。
没办法,曹兴旺只好像过街老鼠似的躲在角落里,谁叫他前头跟在冯邦宁屁股后头,一个劲儿和秦林作对呢?这此一时彼一时,莫说同僚早有些看不惯他嚣张跋扈了,就算是平日里关系还算过得去的,也不愿意这时候来和他夹缠,去触新上司的霉头嘛。
“来了,来了!秦长官来了!”有个百户骑着马飞跑着回衙门。
哗的一声,众位官员齐刷刷站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那百户秦长官到哪儿了。
天气冷,百户说话就嘴里直冒白汽:“刚、刚出门……”
那你急成这样子,害得我们以为他到衙门口了呢()!所有的同僚都无语了。
原来这百户官心急,见秦林迟迟没来,干脆跑秦林宅子大门口守着,等他出来之后先行过庭参问过好,又骑上马一溜烟的回来报信,反正两边距离近,倒也没花多少功夫。
不过秦林那宅子和锦衣卫衙门确实近,几乎都在皇城根儿下面,没等多久秦林就骑着踏雪乌骓,左边陆远志、右边牛大力两位总旗,一个小旗的亲兵校尉都骑高头大马,踢踢踏踏的往衙门过来了。
瞧着迎接的众位属官,秦林格外不好意思,今天迟到的原因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啊——唇边似乎还留着徐辛夷甜蜜的体香。
属官们一个个满脸堆笑的打躬作揖,暂时不忙行庭参,因为照例秦林还得上白虎大堂去谢委。
锦衣都督刘守有也等了老半天,他不能像南衙属官们表现得那么急躁,不紧不慢的和各位堂上官东拉西扯,手头时不时的批点文牍,神色始终老神在在,不见丝毫烟火气。
嘉靖年间的名臣之后,显宦世家子,果然有几分斤两。
可听到外间一片声的喧闹,晓得秦林到了,刘守有紧绷着的脸皮终于松了下来,嘴角也微微一弯。
谁说刘都督心头没点忐忑?本来把南衙委了秦林,心头有点不是个滋味,毕竟秦林不是刘守有的亲信嘛;可这会儿见秦林迟迟未到,他又疑神疑鬼,思忖是不是因为掌南衙前头还有个“代”字,秦某人心头不乐意,所以故意迟来,给他刘都督唱反调?
直到秦林赶来,笑嘻嘻的一叠声告罪说家事耽搁了,刘守有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就连这位锦衣都督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对这位神通广大的下属竟隐隐有些畏惧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