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教委里的领导来听课,孟宪良非常反感。
“哎,你说那伙老头子有几个会讲课的,整天到下面来听课,完了之后一句好话也不说,弄的好像自己多有本事似得。”
听课完了之后接着就是评课,乡教委的教研员每次评课,从来都是只说缺点不说优点,这也是老教师不愿意让教研员听课的原因。你说人家一个五十岁的老教师了,教研员听一节课完了之后还得听着人家说这里不是那里不是的,多没面子啊。
“人家没本事怎么会进教委呢?你怎么不进教委?”
“你……”
赵燕的话噎得孟宪良胸口闷,但是对方说得又是实话,自己真也没法反驳。
“那你的意思是不考了?”
这会儿赵燕抬起头来,看着孟宪良:“你们班啥时候考?”
“今天下午第三节课。”
“今天下午第三节课?卷子呢?”
“这儿呢。”
孟宪良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两摞试卷。
在1992年的时候,平时单元测试,成品的试卷在农村学校是很难弄到的,大多数时候单元测试只能靠老师自己刻板,然后用胶版印刷机自己印刷。胶版印刷每次都需要刻板,弄一手的油墨,完了之后印刷出来的质量还很差劲,字迹不清是经常性的。
许多比较懒惰的老师,并不能保证每一单元都能给学生们一次测试的机会,而孟宪良却热衷于此。刘青山的记忆里,孟宪良兴头上来了,每一篇课文都会给他们弄一套题来考一考。
孟宪良布置的作业不多,但是安排的考试却很多。
“孟老师,你啥时候弄的啊?”
“前天就弄好了。”
“你这周没回家?”赵燕这会儿很惊讶。
“没啊,老回家干什么?”
在这一点上,男人和女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女人都恋家,而男人们呢,扔外面大半年也不会想家。
“那我们也考,反正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教委的领导早就走了。”
孟宪良轻蔑地撇撇嘴说道:“切,你理那伙老头老太太干什么?他们就没一个干正事的。”
“行了行了,你快点备课吧,别到时候他们来了听你课你啥都没准备了。”
当然了,孟宪良抱怨归抱怨,但是这课还是要备的,然后他也拿出了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