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琪没落神情,梁范自然而然联想到战事,顺便想想武人地位。李显忠鲜有败绩、张浚更是威震全军,然而在大敌当前之时,竟然都不得大用。
李显忠是归正人,难免被猜忌。
张浚可是进士出身的武将,依旧被文官集团防备至斯,可见,在靖康之耻到绍兴前那昙花一现的将帅峥嵘时刻再度陷入无边黑暗。
看着在诗赋的文生们,梁范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就要大军南下,还他娘的在偎红倚翠,前唐以降,除辛弃疾外,连个铮铮铁骨的军旅诗歌都没有么?
听着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闺怨词,那些闲淡清雅的思春诗,他从骨子里感到一起悲凉,这样的大宋还能在金蒙铁蹄钢刀下支撑百多年,只能说是汉人积淀千年的运势使然。
后世那些学生,正和他们一样年纪,可是家国天下建言献策之急先锋啊!
看不下去他们矫情,梁范准备表示点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出现,场中发生些变化。
一直不作声的公孙璃茉终于开口。“曹十六哥别来无恙,您也是来参加这诗会么?”
“某没有这等才能,只是陪伴某些人出来,这不见此事,便来调解一二,也算是大家给几分薄面。”
公孙璃茉心中暗忖,你是不晓此刻在临安城中,都把你当作将种,谁家纨绔不承你情。想到一半,忽然想起曹珍说的某些人。
“不知,您是和哪些人同来?”
看得出来,公孙璃茉始终超然物外的心思蓦地有了涟漪,自从到场中说没有超过三句话,此刻很是奇怪。
柳莺心细如发,察觉出异常。都言公孙娘子是有心上人才萌生退意,莫非便是眼前人么?
她趁机好生打量几眼曹珍,说起来也算是相貌堂堂,是有些名将模样。但是传闻中,那人是风流倜傥,才高八斗的绝世好郎君呢。
曹珍正要回答,白衣飘飘的文士发话,“公孙娘子似乎心有旁骛啊。”
“我本尘俗之人,有些凡心,原属寻常。”公孙璃茉强忍住东张西望的冲动,不咸不淡的说句。
朱熹听完,也不生气,只是随意操动两声琴,算是结束,当下长身而起,“不若看看今日诗会收获!”
梁范注意力不在公孙璃茉身上,自是不可能,正在他躲在人群中欣赏美女之时,发觉众人轰轰热闹起来,定睛一看,原是当中文士站起。
莺莺燕燕俱为止倾倒,叫嚷个不停。
身长八尺,儒雅风流,一双眼睛坚定而又深邃,一身白衣伴着风吹,仿佛谪仙人!
怎么说呢,看上去比梁范更适合眼前美人审美。
难怪人家能有如此之多女粉丝。
不知张镒去了何处,他拿肩膀碰碰旁人。
“老兄,这位兄台是何方神圣,如此多女娘为之迷醉?”
“他你都不知道,南剑州朱元晦!不愿做官,酷爱讲学。风度翩翩,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偏生又长的英俊,这般倒也寻常!”
朱熹!
竟是那奠定封建理学地位的朱熹!
但是看他目前架势,可不像是要搞封建礼教那一套,莫非是受过什么伤么?
梁范心中八卦小火苗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