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爷,那小海贼犯何事关进来的?和老海贼一样么,被海匪抓去顶账房?”
“就你臭嘴话多,官人们的事情少打听。”牢头狠狠的敲一棒子在监牢上,郑泼皮才算安稳点。
“小郎君,莫和这些匪类泼皮一般见识,魏弓头传话了,最多有两日,便能出去。”
县官不如现管,牢头警告的作用明显。
郑泼皮再也没有骚扰梁范,连带着其它看热闹的犯人们也各自蜷缩,当乌龟的当乌龟,当王八的当王八,继续以前的日子。
虽是牢房,好在福州不冷,而且他习惯平板床,除了委屈倒没别的想法。
躺在床上,外边也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有时间来回忆一天的事情,就这么被抛回千年前。甚至来不及思考的,想来想去,自己的表现还算可以,陆游历史上也不是玩弄阴谋诡计的小人,看样子,还是有哪些地方没有注意到。
莫非因为涉及到武器走私,为了刻意保护?还是想要把提纯火硝据为己有?亦或是单纯的要打压一下他的书生狂悖?
百思不得解,不如不想,思绪没了控制,开始飘飞。
想到父母,想到亲朋好友,想到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
才告别处男没多久啊,就要再度回归苦行僧么?
不知道,原来的时空里,有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自己发挥功能。
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翻出来登山包里的手机,小心翼翼的看着,电量还有一半,指纹解锁,再次好生浏览里边的备忘录、记事本、照片、还有各种各样的截图。
往事如烟,一眨眼就是沧海桑田。
一夜无话,黎明悄然来临。
毕竟是牢房,早早的开始喧哗。
梁范刚醒,就看见牢头押着郑泼皮出去“谈心”,片刻,又是另外两个,距离梁范都不算远。
现在的审讯室,定然是老虎凳辣椒水皮鞭蜡油一应俱全,看着几人犟着不走的架势,梁范心有戚戚,蓦地,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们不会这么对付自己罢?
虽说魏弓头给他打包票不会有事,但上官的心思又岂是下边办差之人能够揣摩清楚的。
“梁范,决曹问话!”
牢头象征性的大喊一声,打开牢门,挤眉弄眼的对他小声说,“老魏说了,不会有事,放心便是。”
他不知道这是安慰还是传达真实意思,但至少没有亲见魏弓头,着实摸不清头脑。一只脚踏出牢门,突然脑海中闪过一束光,回头问道,“那个郑泼皮,昨日才关进来?”
“那个泼才,猴胆一个,杀人放火不敢,欺男霸女没种,不过就是捡些老实人占便宜,三天两日进来,已是常客。没有大事也就数关上一两日,申斥一番也放了。偶尔越界,上个刑能老实许久。”
梁范听完,瞥了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老海贼,似乎明白过来。
而在刑讯房内,陆游也问清楚自己想要的内容,看看在边上谄媚的魏弓头,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
“好你个小子,才见面就死心塌地,哪天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铜子。”
“官人,您常教育俺要知恩图报,这不都是听从您的教诲么。”
“这会用在某家身上,原先教你的哩?”
魏弓头挠挠头,“有的已经忘却……”
“滚一边去。”
“欸~”
梁范再进公獬,这次依旧有魏弓头相陪,不过后者笑呵呵的表情,应当是不会说翻脸就翻。
“可觉得委屈?”陆游上来问这么一句。
梁范犹豫片刻,“还是有些。”
“委屈个甚,若你是某家,想想遇见此情此景,当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