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章摇头,“我那日见着吉昭在廊下与他说话,是很有情谊的,既是在一处的玩的姐妹,这种事便不能做。”
榆木疙瘩也是,“你呀你。”
泡完温泉回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裹了一层雪貂,在雪地里踩雪,越踩越稀奇。
说什么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她觉得有趣的场景,琀之琯之都不搭理她。
踩了长长一段路,身上觉得热,又不能脱了雪貂去,眼睛提溜一转,有了主意。
“疏影,这甜瓜是不是还有一大盘呢?”
“是有的,大奶奶叫我送到姑娘们的院子里去,你可不能打这个主意。”
“哎,你不说,大奶奶怎么会知道。”她央求疏影,“好姐姐,我就吃一口,剩下的回去吃。”
疏影向来受不了她求情,“就一口。”
幼章捧着甜瓜,踩一步,咬一口,咬着咬着,呀了一声。
“那是三叔么?”
“是我。”从湖面上传来的声音。
葛思珉朝她招手,“过来。”
还有这样稀奇的事,坐在湖中央,敲个冰洞儿,拿竿子垂钓!
幼章手快,将甜瓜塞回盘子里,对疏影说,“你快去送瓜罢,瓜快要受冻了,嗑得我牙疼。”
“嗑得疼就不要吃的那么干净啊。”
哎,这丫头。
雪白的大貂,裹得她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个脸颊,还被风吹的红扑扑的。
葛思珉示意她坐,恰巧多了一个小矮几。
幼章是惊呆了,说话便有些不经大脑,“三叔这样爱吃鱼?”
他提竿,扭过头来看,不仔细看,看不见她的脸,冰上冷,她裹得便又紧了些,“可听过孟子口腹之欲的典故?”
“口腹之欲,心智之养?”幼章忽然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问道。
他便笑了起来,敲她一个脑门疼,“知道还问?”
幼章按着,不敢喊疼。
他便说话,“你现在看,我这个样子可有你那日嘴里说的的韩公风姿?”
幼章站起,回头看,才低头望去,心惊了一大跳,是十之九分像了。
鱼上钩,葛思珉拿起,这回却没有放走,而是扔在了湖面上,任凭它扑腾。
一串动作做完,才像想起幼章的存在,“这样怕冷么?”
哦,“哦哦,冷。”
三叔问,幼章也想起要问的话,“前日宴上不见三叔,大雪封山,三叔怎么还跑来庄上了?”
“谁说我不在庄上的,”他复坐下,视线还是高她一寸,“有心能钓大鱼。”他沉静片刻,转过头去,“冬日活泼的鲤鱼鲜美,回头煮好了,分你一杯羹。”
“哎,哎?”
“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
他的手艺?
见她发怔,他提点,“是不是有人喊你?”
幼章回头看,却是琯之,远远想朝她招手,又不敢。
葛思珉看出她心思,“去罢,我再钓个两条,够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