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盯着她,不吭声儿。
光线不好的卧室里,占色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好在,到底是个醉鬼,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话里的岔子。
顿了顿,他的怒气消散了,低低叹了叹,带着火儿的手指就抚在了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细细抚怜,声音低沉地喃喃。
“占小幺……你他妈怎么长了两张脸?”
心肝儿再抽,占色懂了。
这个王八蛋真的是醉糊涂了。
她跟醉鬼有什么可说的?
脊背僵硬了两秒,她放松了身体,准备哄他,“我是女鬼,当然有两张脸。”
“女鬼?”
男人冷哼一下,锋利的眉头皱了皱,又专注地盯了她几秒,喉结一阵滚动,像是受不了这热量般,他难受地扯开了衬衣的领口,再次俯在她的身上,鼻音浓重,低哑的声音更像自言自语。
“操,你不是女鬼,你是妖精。会勾搭人的妖精。”
“……”
“占小幺。”
“嗯?”
“你说你不嫁给四爷,不嫌亏得慌么?”
“……。”自大狂,神经病!
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男人声音又冷硬了,“你他妈哑巴了?”
“醉酒的男人,没法儿勾通。”
“谁说老子醉了?”
“一般喝醉了的人都这么说。”
“老子是一般人吗?占小幺……”
“……有屁就放!”
一段诡异的对话,在诡异的姿势里,在诡异的黑暗气氛中进行着,彼此呼吸相近,触感可闻,却又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气息的交流,原始而接心,占色承认,她心跳得厉害,早就不淡定了。
不曾想,她问话刚出,男人就掐紧了她的腰,垂下黑眸盯着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噙着邪气的笑。而他带着酒气的话,无赖又倔劲儿,偏偏又说得极为严肃,“小幺儿,四爷想上你了!”
占色愣了,脸臊心慌,“我不和醉鬼做。”
“小样儿!”猛地搂紧了她的腰儿,将她整个儿抱起来撩起腰就盘在自个儿腰上,男人‘啪’的摁亮了壁灯,“看看,谁他妈喝多了?”
“……”
俊脸染红,优雅高贵,妖惑冷魅。
没喝多,就特么怪了!
占色无奈,先得把他支开再说,“四爷,你没洗澡。”
洗澡?
恍惚想了想,男人竟然真的放开了她,翻身坐起来,“对,爷先去洗澡,小幺,给我拿浴袍来……”
身上没有了重力,占色总算舒了一口长气,想着趁她洗澡先开溜,所以也就假装地配合他,“喂,你浴袍放在哪儿?”
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男人好像酒劲儿真上来了,口齿有些不清晰,梦呓般喃喃说,“傻了啦?你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占色拍了拍额头,觉得人醉了真心可怕,连最基本的逻辑和常识都不知道,那还是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牛逼哄哄的权四爷吗?看着他歪歪斜斜的往卫浴间走,明显真醉得不成样子了,她才不管他呢,转身就想开溜儿。
噌地坐起来,她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跑。
手扶上门把——
旋转——拉——再拉——
怎么会打不开?
再仔细看,我靠,她猜测,竟然是需要指纹识别的锁?
怎么办?她完全就出不去了!
今天晚上……她头痛了!
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她无语凝噎。
“占小幺——”
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后,卫浴间里传来男人的嚷嚷声儿,“小幺儿,浴袍。”
那声音自然、习惯、随意得好像她真是他的贴身丫头一样。
占色苦逼之余,又有些想笑。
喝醉了酒的男人,有点儿像个孩子。固执又讨厌。
她走到门边儿,拉开嗓子问,“我怎么知道你的浴袍在哪儿?”
“衣橱,左边第三格!你他妈真忘了?”
神经病!她哪能知道?
占色暗骂着,在诺大的卧室里转了转,总算找到了他的衣橱。那却是一个整体衣橱,里面有男人的军装常服,迷彩服,配饰,也有西服,休闲便装。不过,左边的第三格根本就没有他说的浴袍。
真心服了他了,难道这也能记错?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处找了又找,也没有浴袍,便随便从抽屉里拿了张干净的浴巾出来,喟叹着又走到了浴—室门口,隔着门儿敲了敲。
“喂,我给你放在门口,一会儿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