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会失败的,莫蒂卡,战争并不是孩童间的游戏,更何况这或许会是一场巨人之间的直接碰撞,也许你打定主意跟随在我们的身后那么可能还能够侥幸存活下不同的言语,顶着不同的瞳孔一同赞怎么能够心甘情愿去每天挑水拾粪呢?能够仗剑快意恩仇,谁又愿意去埋头耕耘,成为一名任人宰割的农夫呢!
这和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做仆人有什么区别?
此刻连一直给雷奥以沉稳之感的博列科夫也是面色难看,盯着嘶鸣声不断的马厩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阴瘦武士的安排对于三名少年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在往来不断的城堡空地上呆立半晌,雷奥才率先艰难地挪动脚步向着小石屋中慢腾腾走去,此刻三人的心情是阴沉无比,可是除了接受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剩下的博列科夫两人见到雷奥的举动也只能咬牙跟上。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张已是磨损的看不出颜色的木床,木床拥挤的排列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让人一看便明白是强行拼凑进去的。当雷奥再转头向着两侧看去时却发现除却一个干净的小桌和烛台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整个小屋可以说是简陋到了极点,比起之前自己养伤的房间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空洞的窗户呼啦啦的被灌进着寒风,老旧的木床坐上去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好像快要撑不住上面心情阴霾的少年,随时都像要整个垮掉一般。
本来环境对于雷奥三人来说其实并不如何在意,可当他们想到未来就是当一个马夫的时候,这样简陋的小屋便极其令人生厌了。
然而更要命的是没等他们坐稳,那名面相阴沉的武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只见他砰的一声一脚猛地踹开房门,语气极其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等!!!!!!!!!!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施瓦茨虽是颇有远见的守住了要害之处,箭楼,但情势依旧不容乐观,米贾维奇那个奴隶头子东拼西凑出的几百武士眼下已是不足两百人,与此同时剩余的这不到两百人也是在苦苦支撑,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突然崩盘,一哄而散,有着多年战场经验的施瓦茨已经见过了太多类似的事了。
当下他沉吟片刻眼神一拧转身嘱咐道:“卢卡斯,你和若亚守在这里,照顾好他们三个,我带着其他人去城头上,务必小心!”
施瓦茨看向三名身负重伤几乎是难以自如行动的骑士眼中闪过担忧,他知道当下将三人继续留在这箭楼中非常危险。但此刻的局势却容不得他犹豫,只能让两名仅受轻伤的骑士也留下来在守护三人的同时把守好箭楼。接着他又扭头看向雷奥说道:”你也留在这里,机灵点!“
雷奥闻言立刻轻声使劲儿点头,施瓦茨看后笑了笑叮嘱他随时保持警惕后便转身带着另外七名骑士出了箭楼向着城头杀去。雷奥紧跟前后探头通过窗洞望去,只见连同施瓦茨在内一共八名骑士出了箭楼后简直是如同狼入羊群,一路上那些攀上城头的波兰轻步兵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有招架之力了。
他们一路碾压,杀人就像是砍瓜切菜般那样简单,这一幕看起来可比在箭楼里狭小的范围内的缠斗震撼的多,雷奥满脸都是憧憬与羡慕,心想自己要是能成为其中一员那该多好。
不过同时雷奥也清楚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太过遥远,要知道在那些大贵族或是国王眼里虽然骑士只是最底层的贵族,甚至像隶属条顿骑士团的骑士根本就不是贵族,可这一身份对于此刻的大多数人来说仍旧是不可望更不可及!
毕竟贵族阶级的最低层?那也是贵族!更何况条顿骑士团,那可是受到教皇赦封的!
作为从小在托里斯家族耳濡目染下长大的男孩,虽只是奴仆,可对于骑士雷奥还是略知一二的。在中世纪的欧洲,骑士是平民唯一能取得的贵族头衔,但由于社会贵族思想浓厚非常重视血统美主,赞美着战士们的勇武,更是在这之余忍不住纷纷向站在城头上的雷奥投去炙热与崇敬的目光。
显然在此刻能够让生还的各族青年爱戴,服从,甚至是强忍着伤势为其维持秩序,站在城头上的雷奥在无形中更是成为了大多数平民眼中的救世主,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此刻埃尔平要塞中的最令人信服的最高指挥官。
紧接着雷奥趁热打铁再次当众宣布了一条重要的命令,他要让剩下的所有平民都暂时进入内城中,并且还要为所有战死者举行隆重庄严的葬礼,不止是骑士团的骑士,扈从,军士们,更包括各族勇敢的青年。
“所有为保卫埃尔平而战死的英灵们都将得到主的宽恕与赦免,无论在生前他们犯下过怎样不可饶恕的罪过,死后他们都将通过一条神圣光辉的道路而得到救赎!他们是为主而死,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毫无疑问,雷奥的话为在这场战斗中丢掉性命的所有各族青年做出了定性,此话一出无疑是在众人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短暂的惊讶与难以置信后各族平民皆是朝着雷奥感恩戴德,而剩下的青年们则更是无比拥戴这位年轻人,将其奉为领袖,未有牧师与神父们大惊失色,一脸骇然。
直到雷奥在一众感恩戴德的歌颂声中走下石阶他们这才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表达起了自己的不满。
“尊敬的阁下,我们无意冒犯您,但您应当知道您需要为方才所说的一切负责!”在一片混乱与嘈杂的质疑声中最为年长的牧师忽然重重跺下手中的拐杖,周遭立时一静,旋即便传来了他严肃的话语。
在雷奥沉寂的目光中他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中,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劝诫会在此刻引起这位年轻领袖的不满,不这不是劝诫,根本就是警告。这位年长牧师清楚,一旦让各族青年一同接受宏达又庄严的葬礼,那么毫无疑问便是将其是作为与自己等人拥有相同地位的开端。
这当然是他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