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微怔,旋即开心一笑。他没白器重范东流,此人心思机敏,跟他和杨靖想到一起去了,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你这主意不错,深合我意。不过,光跟我说没用,待会你还是把这话说给其他人听吧!”
中军的暴乱平息后,他带着范东流,返回开路的精锐前锋里。
暗形和梅琅等人迎了上去。平原四处人声鼎沸,即使没有下属报知,他们也想得到,必然是有难民哗变。
梅琅关切问道:“情形如何?”
任真皱眉说道:“形势很严峻,粮队各段都有暴民抢粮。再这么下去,我担心咱们会损失惨重,无法全身而退。”
梅琅骤凛,这时,暗形冷冷开口,脸上没了惯有的温和笑容。
“侯爷未免杞人忧天,太把暴民当回事了。别看他们气焰嚣张,哼,我不信世上会有悍不畏死的人。”
这话音有些刺耳,任真闻言,眼眸微眯,“统领说得对,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饿死比战死更窝囊,也更痛苦。如果硬拼起来,他们人多势众,虎卫很难严密护住粮草。”
他已经猜到暗形态度冷漠的原因。
果然,暗形轻哼一声,反驳道:“侯爷不是已经擒下萧金散,去跟难民求和了吗?怎么,搭上一条雪影卫精英的性命,都没能谈拢?”
任真不动声色,心里暗忖,暗形的情报竟如此迅速,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情形,虎卫里肯定安插进不少雪影卫。
“难怪统领脸色阴沉,原来是在痛惜萧金散。需要我给你一个交代吗?”
“不必了。”
暗形冷冷回绝,他既知道萧金散出事,自然对事情原委一清二楚,本就理亏,再想跟舌辩群臣的吹水侯吵架,等于自取其辱。
“离京前,萧大人曾托付我,照应他侄子的安全。你既敢把萧金散交出去,那就等回京后,你亲自去面对那把铁伞吧!”
萧铁伞无妻无子,孤苦伶仃,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侄子,本指望将绝学传承给他,如今却被任真推出去,断送了性命。
暗形确信,萧铁伞一定饶不了任真。
任真毫无惧意,“我会当面跟他说清。”
不止是萧金散,他很清楚,自己班师回朝后,肯定要为军粮一事大费口舌。
梅琅见气氛紧张,开口打圆场,说道:“咱们护送粮草为重,投鼠忌器,不宜跟暴民硬拼。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从此地脱身,摆脱难民的骚扰。”
“对!”范东流也不愿看到内部不和,连忙说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放弃一部分粮食,扔到荒野上,任由难民们哄抢。趁他们注意力转移,咱们火速行军前进!”
梅琅拊掌一笑,“让这群刁民窝里斗,没工夫再跟虎卫血拼,如此弃卒保车,范兄此为妙计。”
在场有五人,任真、暗形、梅琅、范东流,以及绣绣。
梅琅和范东流表态,任真心头微安,侧首看向暗形,“统领对此有何看法?”
暗形沉着脸,“我没异议。”
任真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绣绣忽然插嘴,问道:“那么,该扔多少粮食为好?”